傅時衍幾乎是咬著牙擠出那兩句難以啟齒的床上情話。
甚至話音落下的瞬間,耳根不受控制地燒了起來。
他原以為所謂的“配合”不過是做做樣子,哪里想到時書儀竟要他念出這么露骨的臺詞。
昨天和她在床上時,他也最多只是從喉間溢出幾聲壓抑的喘息而已。
她從哪里學來這些?
顧淮野?
傅時衍了解的顧淮野的確風流不羈。
他眼神驟然一暗。
所以,她這些手段,都是顧淮野教的嗎?
身下的時書儀卻好整以暇地欣賞著他的窘迫。
方才那兩句令人面紅耳赤的對白,是她親口傳授。
既然傅時衍答應要配合這場戲,不戲弄一番,多吃虧呀。
只是沒想到。
傅時衍念臺詞時竟連眼睛都不敢看她。
尤其是最后那聲“松開”,簡直是從牙縫里一點一點磨出來的。
時書儀覺得好像,眼底漾開一抹淺淡的譏誚。
傅時衍凝視著她游刃有余的姿態,只覺自已正被她一步步牽引。
他俯身靠近,溫熱的呼吸拂過她耳畔:
“時小姐懂得不少?”
“比起傅先生,確實略勝一籌。”
她眼尾輕挑:“倒是傅先生讓我意外,你和顧知夏三年,竟然從來沒有碰過她?”
“難不成……”她指尖輕點他胸口,“傅先生還守著那套‘婚前不同房’的古板觀念?”
“這也是你完美人生準則中的一條?”
時書儀雙臂如水蛇般纏上他的脖頸,吐氣如蘭:
“不過,傅先生,我就這么讓你……難以自持?能讓你為我打破規則.”
傅時衍扣住她的雙手,將她舉起壓在兩邊,不甘示弱道:
“時小姐,別忘了,是你求我幫你。我是你的甲方,合作結束,我們就......沒關系了。”
“傅先生果然永遠理智。”
她輕笑,目光卻倏地轉向門外,聲音壓低:
“你說,你的前未婚妻看見你此刻的模樣——對別的女人耳鬢廝磨,做著從未給過她的親密……該有多痛?”
她眼底的笑意漸漸凝結成冰:
“可這還遠遠不夠。”
“她曾在校園網散布我的視頻,在實驗演講臺上偷換寶石害我受傷失去來之不易的角色,在劇組安插眼線讓我失去孩子……”
“我不知道她還有多少惡行,但僅我知道的,就足夠我恨她入骨。”
時書儀貼近他耳畔,帶著刺骨的寒意:
“如今,我只是讓她失去了愛情……這怎么夠呢?”
傅時衍凝視著懷中女人眼底毫不掩飾的恨意,心緒復雜。
如果不是時書儀,他絕不會在顧知夏提出分手后,如此迅速地讓另一個女人走進他的生活。
更不會輕易放棄一個符合他所有標準、幾乎注定要與他步入婚姻的顧知夏。
傅時衍想到前幾天,顧知夏提出分手時,那雙含淚的眼眸里盛滿破碎的深情:
“時衍,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
“難道我們的婚姻,真的只是一場家族利益的交換嗎?”
“我渴望的是有溫度的婚姻,是一個真心愛我、寵我的丈夫。”
“可我在你身上,感受不到一絲溫度……我們暫時分開吧,讓我想清楚,一段沒有愛的婚姻,我是否真的能夠承受。”
那一刻,傅時衍沉默了。
心底不可抑制地涌起一陣愧疚——
顧知夏對他有情,而他卻給不了她想要的情感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