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猶豫了好久,才站直身子,攥緊拳頭,認真的看著解雨臣的背影。
“我們能重新開始嗎?我或者解雨臣,和你,重新開始。”
聲音好像是從不好用的錄音機里出來的一樣,干涸的,平靜的,帶著顫音,娓娓道來。
“做一對兒尋常夫妻,恩愛白頭。”
解雨臣轉過身,眼中帶淚,看著黑瞎子,臉上卻沒有什么悲傷的神情。
輕輕晃著酒杯,飲下一口。
“你知道的瞎子,不可能的。沒有重新開始,也不會有我的選擇。”
緩緩轉過身,解雨臣好像看向了一旁的風景。
“我太老了,我和你們早就愛過恨過怨過了。
我曾給過你們完整的愛,但是最后只有我一個人不得善終。
我早就沒了力氣去愛新的人,去開啟新的人生了。
我養過繁盛的樹,種過漂亮的花,我的耐心、真誠、專一,都留在了以前。
你想要你曾經求過的一切,可是我不想給了,我沒有時間精力陪你玩感情游戲。
我走過長路漫漫,早就枝繁葉茂,你缺少的風雨營養,我給不了了。”
解雨臣轉身,那雙眼睛,不再含淚,只有蒼涼。
“我要我種過的樹,栽過的花,我要他們強硬的將我拉出來,曬太陽,曬月亮,吹風,淋雨,一如往昔。
我不做選擇,任何選擇都會讓我難受,讓我難受的東西我都會丟掉。”
對著黑瞎子舉杯,解雨臣眼里閃過一抹笑意。
那是苦笑。
“但是我給你們另一個選擇。
你們自己決定,誰來陪我走完之后的路程。
我演技不錯,可能完美的淹到死亡的那一天,不讓任何人覺得我心里除了陪著我的人,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大家都明白,那個決定,是讓他們自己選擇放棄,選擇不再出現在白梔的生命里。
那是一場慘無人道的殺戮。
黑瞎子看著解雨臣,雙手垂在身側,無以對。
看著他的背影,就好像在看一只被雨淋濕的狗狗。
解雨臣看著這樣的黑瞎子,淺淺一笑。
將酒杯放下,走到黑瞎面前,溫柔的看著他,然后調皮的問他:“要跳舞嗎?”
無所謂的樣子和跳躍的問話,就好像他們之間沒有那場“劍拔弩張”的交談。
黑瞎子艱難的咽下嘴里苦澀的唾液,伸出手,對著他彎腰伸手。
“我的榮幸。”
然后兩人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樣,趕緊分開,抓耳撓腮,蹲在地上,懊惱的像個孩子。
“梔子一定會這樣做的,一定!”
“如果我們一定要她選擇,她一定誰都不會選,小小姐肯定不會要我們倆了!她一定會選擇別的男人結婚,再也不會出現在我們面前!”
霍秀秀他們看完這場演出,驚訝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轉頭看向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來,正在奮筆疾書,處理文件的白梔。
“真的是這樣嗎?白梔姐姐。”
白梔抬起頭,嘴巴蹦成一條直線,垂下眼眸點點頭。
“演的很好,形象生動,是我能干出來的事。”
管家站在一旁,無視自己手里的攥著的醒酒藥,看著白梔處理過的文件。
在心里由衷的感嘆:這效果,比醒酒藥還好。
都不用哄白梔吃藥,白梔就瞬間清醒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