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白梔那眼神冷的,再看看那嘴唇抿的,最后再好好看看這整個大廳的氛圍是多么的死寂。
"來者不善啊!"
張澤專眼睛一閉,已經看到了自己發配邊疆的未來了。
白梔閉上眼,平復了一下心情,再一次看向張澤專。
伸出手,繃著臉,指著前方的一小塊范圍:“你,跪下。”
張澤專看了一眼周圍的張家人,發現他們也不太友好的看著自己,也沒有出聲反對,順從的跪下了。
他頭鐵也不鐵。
犯族規是因為真的愛張啟山的媽媽,可是其他的,他也是真的對張家很有歸屬感。
所以他跪的也很坦誠。
看著他的態度,白梔舒心了,也為這個倒霉的男人多了許多的憐憫。
“都說父債子償,難么反之亦然。你兒子犯錯,肯定是你教導無方惹的禍,既然錯了,那就要有認錯的態度。
所以,我坐著,你跪著。”
簡單點就是,你倒霉,有這么個兒子,今天這一切,算你活該。
聽著白梔的話,張澤專那顆心啊,死的透透的了。
但是要說放棄這個兒子,他做不到。
這是他心愛之人留下的唯一骨血,雖說沒有把他捧在手心里,可也放在了心尖上。
不盼他出人頭地,只盼他平安健康。
“這位小姐,可是有什么誤會,啟山這些年忙于長沙城的事情,鮮少有其他私人活動,能冒犯到小姐的地方屬實不多,若真是有錯,也請這位小姐大人大量,寬恕于他。如果真要處罰,澤專愿替他承擔。”
解九爺就在這時膽戰心驚的上門了,上門的十分不樂意又無可奈何。
因為給張啟山辦公室打電話的時候被別人接了,說是張啟山急急忙忙的回家了。
他這個倒霉催的,也只能硬著頭皮上門了。
貨出問題倒是小事,可是那日本人都動靜才是重中之重啊。
尷尬的站在一旁,解九爺覺得好像有螞蟻爬到了自己的身上,不然為什么會那么癢呢。
“伯父,張家叔叔們,這位小姐,打擾了。
我來找……找……”
說佛爺,不合適。
這里的人,佛爺他爹都跪著呢,叫佛爺這不是鬧笑話了嘛。
可是叫張爺,這一群張爺。
對上屋子里人的視線,解九爺咽下一口唾沫,緩緩吐出幾個字。
“找張長官有事,很急。”
白梔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指了一個單人沙發給他。
“坐。”
解九爺看著跪著的張澤專,不太敢坐,接著整理袖口的功夫,低頭婉拒了。
“不了,還有不少長輩沒坐,晚輩就不坐了。”
黑瞎子站在白梔身后,認可的點頭。
是的,沒錯,他也不敢坐。
這陣仗,好大,好可怕。
解九爺不坐,白梔也不勉強,將視線移到了突然興奮起來的張澤專身上。
對,張澤專看著解九爺想到了他兒子帶兵打仗的天賦。
這個本事好啊,至少看在他能抵擋侵略者的份上,張家沒有幾個人會廢了他。
看向白梔,張澤專也是放松了一點:“這位小姐,啟山還有公務在身,且為民有利,還望小姐放過他吧,澤專愿一力承擔。”
白梔看著他,心里的火氣一會兒升起來,一會兒降下去。
氣張啟山是個心大不老實的,氣這個當爹的管不好自己的兒子,又覺得他倒霉。
因為張啟山的身份和本事,白梔還真的不能弄死他,可是沒有懲罰,她又不舒心,所以只能罰到張澤專的身上。
閉上眼睛,不想再看他。
張澤專慌了,不知道白梔是什么想法,求助一眼的看向了一旁的張家長老。
只見長老們對著他緩緩搖頭,讓他不要說話,等著最后到結果。
他們都知道,白梔心里有私情,也有大愛。
為了這長沙城外的戰火,白梔能捏著鼻子天天祈禱張啟山長命百歲。
所以,張啟山死不了,也廢不了,頂多就是被打一頓。
只是這張澤專,怕還要完了。
在一片寂靜中,張啟山終于回來了。
看著跪著的親爹,再看看被“跪拜”的女人,張啟山是一點頭腦都摸不著。
但是看看白梔身后的人,他又好像摸到了一點邊。
聽見張啟山的動靜,除了白梔,都看了過去。
張啟山迎上眾人的目光,穩下心神,對著幾位長老問好。
解九爺最急,比張啟山還著急。
他現在只想說完了趕緊走,他好動手。
“那個張長官,急事,日本人那邊有新的動靜。”
張啟山看著親爹,只想快點處理完解九爺的事情。
“貨的事情不用管,等之后再說。”
“不是貨。”
解九爺連忙打斷,趕緊接著說:“他們動人了,送來了一個新的重要人物,可能和細菌武器有關。”
要不然他能這么急嗎?
張啟山的家事都這么大了,他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嗎?非要看別人家的破事。
不想看張啟山左右為難,更不想延誤了時機,白梔替張啟山做出了決定。
站起身,走到張啟山身邊,對著解九爺略帶歉意的一笑。
“不好意思,一會兒就好,就幾句話的功夫。”
然后對著張啟山,胳膊掄圓了扇了過去。
那速度,解九爺都聽見破空聲了。
啪――
張啟山的臉猛地偏向一邊,臉迅速的紅腫起來。
解九爺咬著牙,瞪大了眼睛,手里攥的死死地,才沒有對著白梔說出“您繼續”這三個字。
他真怕說了之后,被張啟山記在心里,日后報復。
后退兩步,閉上眼睛,為自己默哀。
"真鬧心,怎么能趕在一起了呢?!"
聽著這個動靜,張啟山沒有怕,張澤專也沒有怕,倒是黑瞎子打了一個哆嗦。
他突然覺得,白梔剛才對張起靈是那么的溫柔。
只是藥暈了他,都沒有大鼻竇抽他。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