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快樂的人來說,夜晚很短暫。
因為,總要考慮一下白梔的感受。
拉起窗簾,黑瞎子光著膀子,將白梔用毯子裹起來,抱在懷里。
“小小姐快看,月亮到荷花上了。”
有些累人,腰酸,嘴疼,連手指甲都在疼。
“哼!”
白梔的眼睫毛上還有著細小的水珠,那是她哭過的眼淚分散開的樣子。
月光照在她的臉上,被黑瞎子收在他的眼睛里。
“怎么這么可憐啊,看看哭的,梨花帶雨的。”
黑瞎子伸出手,用食指輕輕拭去淚珠。氣的白梔抓著黑瞎子的手就咬了下去。
不疼,也不癢,濕熱的,還沒有剛才白梔抓他背的時候疼。
畢竟,流了汗,長長的抓痕就會被腌。
一陣夜風吹過,白梔打了一個寒顫,松開了黑瞎子的手指。
“夏天了,還是在這涼快。”
黑瞎子一邊說著,一邊拉著毯子往上抻,只讓白梔露出一個腦袋。
“把這個喝了,驅寒的,要不然我就要帶你回去了。”
水面濕氣大,氣溫低,他們剛鬧完,全身的汗,不喝點東西,黑瞎子不放心。
白梔也知道自己身體可以,但是心理不太可以,所以喝了下去,求一個心理安慰。
等到黑瞎子見白梔真的喝不下去了,才將杯子擰好,放下一邊。
“小小姐。”
白梔看著黃澄澄的月亮,總是有數不清的問題。
月亮為什么黃澄澄的,等過了一會兒,又會變白。
月亮為什么看上去那么近,好像觸手可得。
可是太多的疑問被黑瞎子的呼喚打斷,白梔抬頭看著他。
“嗯?”
黑瞎子低頭去蹭白梔,鼻尖抵著鼻尖,呼吸打在她的臉上,然后慢慢移動。
從鼻尖到眉心,再從眉心到臉龐,緩慢的,但是存在感十足。
眼看著局面又要一發不可收拾,白梔猛地仰頭,故作嫌棄的說:“起開,你的二氧化碳搶占了我的氧氣,我要呼吸不過來了。”
白梔動又動不了,但是眼睛里的堅持和疲憊,還是讓黑瞎子心軟了。
在她的后腰處塞了一個枕頭,讓她安心的靠著自己。
“不鬧你了。”
一句話,比“我愛你”還要讓白梔感動。
不是因為這句話的真實性,而是這句話代表著黑瞎子最次也會讓她歇一會兒。
真好啊,沒有什么比休息更加重要了。
荷花和荷葉的香氣在白梔的鼻子里,是那種糯香糯香的,不沖鼻,很好聞。
蛙叫和蟬鳴一起,讓白梔覺得思維混亂的感覺。
“誰家娃娃老大半夜叫這么厲害啊,瘋了嗎?”
多好的氛圍啊,一句方毀了這一切。
黑瞎子看著懷里這個已經在分泌唾液的人,沉默了。
“下次不許你自己一個人下鄉玩了。”
大半夜的跟著別人去鉆小樹林,拿著個手電筒,就為了挖知了。
還娃娃老,這個方,真讓人小腦萎縮。
白梔不服氣,剛一撇嘴,就嘶了一聲。
“你看看,我的嘴,遭了多大的罪!它腫了!你還好意思嫌棄,你要不要臉啊,這少人家帶我鉆小樹林不是為了親嘴!”
“那是因為他有對象!他帶著你和他對象一起鉆的小樹林!”
黑瞎子也是服氣,大半夜不睡覺,出去就回不來了。
等他知道白梔去干啥了之后,心急如焚。
結果那兄弟也是奇才,帶著自己女朋友大半夜的挖知了。
他也是服了。
反正白梔現在不服氣,黑瞎子也不能不服氣。
真不服氣,白梔真的會裹著一個毯子,拉著他鉆小樹林找食物的。
有些生氣的和白梔頂牛牛,毯子也散開了一些。
黑瞎子是沒有火氣了,但是白梔火氣上來了。
她就不信了,她腦門那么硬,怎么可能頂不過黑瞎子。
來來回回的頂腦門,黑瞎子最后頂的雙目無神。
“你還記得我是你的愛人嗎?小小姐。”
白梔看著被自己頂倒躺著的黑瞎子,無措的咬著手指。
完了,她真忘了。
電光火石之間,她想到的只有勝負。
笑嘻嘻的趴到他的身上,耳朵聽著他心臟的跳動。
“瞎子,我愛你。”
白梔的發絲在黑瞎子的手指間“穿梭”,船隨著剛才的動作輕晃。
很舒適,很愜意,很涼爽。
“你就會說好聽的哄瞎子。”
白梔看著眼前的豆子,咽了咽口水,轉頭不去看它。
“是真的,我就是腦子不好使,你不能和我計較。”
一個人為了不被批評,竟然能說自己腦子不好使,黑瞎子還能說什么呢?
當然是原諒她啦。
時間還早,白梔的手指一點都不老實,一直在摳黑瞎子的肉,弄的還挺疼。
一把抓住白梔的手,黑瞎子枕著一只胳膊,看著船頂。
得找點事情讓白梔做,不然白梔一會兒就困了餓了的,影響今晚的安排。
頭上的觸感很好,白梔沒一會兒就困了。
打了一個哈欠,眼淚落到黑瞎子的肌膚上,潮乎乎的。
“問世間是否此山最高,或者另有高處比天高。”
白梔明明都困的睜不開眼睛了,但是聽到黑瞎子唱歌,立馬就醒了。
“在世間自有山比此山更高,但愛心找不到比你好,一山還比一山高,真愛有如天高千百樣好。”
白梔的嗓音唱這個不算好聽,因為白梔的聲音發甜,可是就是這種隨意的,開心的,唱出來卻別有一番滋味。
窗戶開了一個,船艙里就算不開燈,也不會覺得暗。
一唱一和,連蛙鳴聲都小了。
唱完一首,白梔抬頭去看黑瞎子,伸出罪惡的小手,去掐黑瞎子的臉。
那臉好像面團,只要白梔想,就可以形狀各異。
白梔有了“玩具”,也不再繼續犯困了,興致勃勃的捏臉,將黑瞎子的臉捏的通紅。
掐著時間,黑瞎子估計著白梔的休息時間。
當月亮越來越偏,消失在了那小小的窗戶里,上下的位置就開始顛倒。
“你混蛋!”
任由白梔“叫罵”,黑瞎子將唯一的光源阻斷。
“小小姐又欺負瞎子,罪加一等。”
剛才他可是當了好長時間的肉墊,那個可是要收取利息的。
現在白梔還“罵”他,利息加上賠償,再加上利息,利滾利,他要賺翻了。
“你不要臉~”
“有媳婦了要什么臉啊。”
反正黑瞎子的臉,厚的能擋子彈了,他才不在乎白梔毛毛細雨一樣的責罵。
都是情趣而已,他欣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