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人其實是有壁的,比如……身份。
哪怕白梔開心的不行,哪怕錦湖沒有像當初那般伺候白梔,可是吳邪他們看著錦湖的動作,還是覺得吃驚。
吳邪有點不適應,悄悄湊到張起靈的身邊小聲說話。
“怪不得白梔那么心疼瞎子。”
別看黑瞎子不用和解雨臣一樣出席什么宴會、會議,其實他的行頭,和解雨臣都是一個檔次的。
這一點上,連張起靈都比不過黑瞎子。畢竟張起靈都有幾件“常服”。
雖然那一件“常服”的價格就夠吳邪看的眼暈了,但是也比不過黑瞎子件件私人訂制。
連睡衣都是白梔親手做的,要么就是找繡娘訂做的
王胖子自然的插進兩人中間,磕著瓜子,鬼鬼祟祟的低頭抬眼去瞅白梔。
“妹子以前好像不這樣吧。”
張起靈抬眼一看,白梔被錦湖照顧的很好,像個嬰兒。
“習慣了。”
云彩看著他們聊的開心,死死盯著王胖子。
王胖子察覺到不對,對著她招手,然后尹南風也圍了過來。
“咋回事,說說唄。”
吳二白也裝模作樣的靠近了幾人,一邊聽一邊看,忙的不亦樂乎。
“在瞎子家的時候,夫人給白梔配了好多的丫鬟。”
對于丫鬟這件事情,霍秀秀很有話語權,只是可惜了,她沒在。
但是好在尹南風很有姐妹愛,給她打了視頻,還貼心的將鏡頭反轉,對著白梔他們。
“接著你們的說,開頭最后再說。”
霍秀秀揮手讓丫鬟下去,自己捧著飲料窩在沙發里,自在又悠閑。
張起靈看了一眼,見霍秀秀已經做好了吃瓜的準備,繼續開口。
“白梔禮儀不過關,讓夫人培訓了一下,找的嬤嬤都是流落在外的,但是白梔膽小,穿花盆底不敢走路,夫人就配了好多的丫鬟,經常白梔一離開屋子,屋子能“空”一半。”
霍秀秀看著白梔一舉一動,咋舌道:“這也不至于吧,白梔姐姐學的應該挺快的啊。”
“瞎子被夫人拉去學習了,沒空管白梔,又擔心,所以丫鬟一直都是最開始的數量,后來發現白梔怕冷,又加了兩個。”
“怪不得。”
張起靈抬眼又看了一眼白梔,將手里的瓜子收好,悄悄的又補充了一句:“白梔身邊的丫鬟可多了,有《紅樓夢》那意思。”
尹南風思索片刻,試探道:“林妹妹初入賈府?”
張起靈想了想,點了點頭:“更夸張。”
想象不到,吳邪想象不到比賈家那個派頭還要夸張的樣子。
“除了貼身的錦湖,白梔還有專門的梳頭、化妝、茶水、點心、管衣物的丫鬟,然后她們的下面還有好多的丫鬟,都是平時照顧白梔起居的。”
“對,還有一個嬤嬤,是管著白梔院子的。白梔不喜歡看見人亂糟糟的,所以都是她在管,分批分人的打掃院子,添柴看火的。”
看著白梔他們要走,張起靈拿過手機,對準白梔他們。
“你們看著,等白梔走起來,你們就會覺得不對勁了。”
白梔走在前面,身邊的錦湖一直扶著她,黑瞎子和解雨臣走在后面,很和諧。
“我怎么感覺后面那倆好像跟班啊。”
王胖子從門口探出頭,瓜子皮落了一地。
霍秀秀看著,也察覺出了不對勁。
“要是再多倆跟著的,就更和諧了。”
見白梔他們走遠,張起靈他們也從門后走了出來,放開了聲量。
“哪怕白梔去了,黑瞎子身邊的人也不少,就是少了幾個丫鬟,剩下的都差不多。”
吳二白看著門口,忍不住感嘆:“就這家底和做派,怪不得白梔覺得自己虧待了黑瞎子。”
而且,有時還會哭一哭,“懺悔”一下自己為什么那么“廢物”。
也是他們沒有看過白梔被特訓后的樣子,霍秀秀花著錢讓人開著視頻,看了個夠。
“白梔姐姐,你習慣嗎?”
“習慣啊?那么高的花盆底,摔了很疼的,人多圍著倒不下去。”
所以,沒有什么不習慣的,都是為了自己的小命。
到了晚上,黑瞎子還是覺得有些不自在,扭扭捏捏的。
白梔坐在床邊,看著躺在床上鬧別扭的黑瞎子,好笑的將一個夫人娃娃塞到黑瞎子懷里。
“你還別扭吶。”
黑瞎子抱著滾了一圈,看向白梔:“有點。”
“為什么。”
“我該把她放哪,你肯定不要她。”
“嗯,那是你的。”
白梔伸手摘了護甲,放在枕邊,然后將黑瞎子的墨鏡摘掉,心疼的揉了揉那兩道壓出來的紅痕。
“放在你的宅子里,要是在一起,就放在我的身邊。”
“還不如一直跟著你。”
收回手,看向垂下來的那個玉蝴蝶墜子。
“不一樣的,瞎子。
你的家有沒有我,都是你的家,但是它沒有生氣。
家里沒有牽掛著的人,人就會孤單寂寞。
我照顧不到你的時候,我就會擔心害怕。
錦湖不一樣,她在家里,哪怕我們都不在家,家也會散發出勃勃生機,無時無刻的牽動你的心弦,讓你的心有著落。”
三日寂靜前的張起靈找不到和這個世界的羈絆,可是沒有親人的黑瞎子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甚至更慘一點。
張起靈還有白瑪留下給他的感情和心跳,黑瞎子就只剩下不能輕易放棄的血脈了。
他就一個人了。
白梔端莊了一天,挺累的。現在還要開導黑瞎子,更累了。
“她是一個人沒錯,但是她更是夫人都是一個符號,一個夫人留給你的紀念,她代表了夫人,代表了你的額吉。
你難道要拒絕她嗎?”
黑瞎子看出來白梔的心疼,也想念起了額吉。
“好。”
“真好。”
白梔開心了,抱著娃娃,和黑瞎子聊天。
“你在,她就跟著你,我不用她照顧,我自己一個人能行。”
“你害怕啊。”
“笑話,我怕啥。”
“怕罪惡腐敗的生活侵蝕你鋼鐵般的意識唄。”
“胡說,瞎子我那么堅強的人,還能怕這個?”
……
聲音漸小,白梔慢慢靠在了一旁的柱子上,睡著了。
黑瞎子戴上墨鏡,門口的錦湖也走了進來,將帶著的毯子蓋在白梔身上,看著黑瞎子抱著白梔,往她的臥室走去。
“說開了?”
解雨臣都洗漱完了,臉都擦完了,現在正在鋪被子。
一人扶著一人拆,錦湖在一旁協助,直到白梔的頭發散開,錦湖上手按摩頭皮。
“說開了。小小姐在的時候錦湖跟著小小姐,要是小小姐出去玩了,錦湖就跟著我,要是都不在家,錦湖就幫我看家。”
解雨臣聽著,覺得挺好。
“這樣也好,省的梔子總是擔心你。”
說完話,黑瞎子也帶著錦湖下去了,順便給解奉找點事情做。
“小奉奉,錦湖就交給你了,好好教教她現在的一些基礎常識,這可是我額吉送來的。”
解奉看著錦湖,鄭重的承諾:“放心吧黑爺,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反正人已經托付出去了,黑瞎子也就回去睡覺了。
解雨臣就沒有黑瞎子那么清閑了。
白梔在睡覺,還死活醒不過來。
好在解雨臣經驗豐富,熟練的給白梔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