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聞鄭公,心憂朝中之事,何不離鎮,回返廟堂,如此,則百姓相安,鄭公亦不失保境之功。
在送出書信后,陳從進正式率軍南下晉陽,一時間,騎兵四出,整個晉陽府內,到處都是蕃騎,無他,實在是陳大帥手中騎兵太多了。
光啟二年,四月十七日,大軍兵臨陽曲。
如此規模宏大的軍隊,嚇的陽曲守軍壓根不敢抗衡,在大軍主力抵達之前,陽曲便向前鋒李旋德開城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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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東,表里山河,山川走勢,是南北縱橫,猶如溝壑一般,在地形上,河東是北方的中路地帶。
歷來都是南北,東西攻防的核心之地,也是從北方草原進入中原的一條走廊,而中間的晉陽,更是戰略重鎮。
其實,陳從進想要南下中原,從河北平原走的會更方便,但奈何時代不同,此時橫亙在南面的成德,魏博,都不是易與之輩。
再加上已經取了大同,雁門,河東成為戰略目標已是最優的選擇。
光啟二年,四月十七日,就在陽曲不戰而降的同一天,晉陽的鄭從讜也收到了陳從進的勸降信。
鄭從讜收到信后,不發一,良久之后,召見了河東文武官員,商議如何抵抗幽州軍。
降,這個字,從來就不在鄭從讜的心中,當年鎮河東時,危險也不比現在少,河東一年換六帥,那種波云詭譎的斗爭,甚至比這種明晃晃的刀兵相交,更加可怕。
但那個時候,鄭從讜的心中,也不曾退縮,他的心中,還有重振大唐榮光愿景。
諸將,官吏齊聚后,鄭從讜取出陳從進的信,扔在桌面上,緩緩說道:“陳從進勸本帥開城,讓我回長安,繼續當宰相。”
說到這,鄭從讜環視一圈,猛的拔高了聲調,大聲道:“什么時候,大唐的宰相,節度,由他陳從進這個匹夫來說三道四。”
鄭從讜的語氣,忽然間又有些悲涼:“天下,到了如今這個地步,藩鎮自據,互相攻伐,民不聊生,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節度判官劉崇龜見鄭從讜情緒低落,連忙勸道:“鄭公切勿激動,保重身體啊。”
鄭從讜搖搖頭,接著說道:“天下紛亂,此皆野心勃勃之輩,得任藩鎮之位,陳從進,農家閭左之子,起于隴畝,家無尺土之蔭,族無半官之援。
朝廷不以其家世微末,門楣寒賤,假以兵柄,授以方面之任,此僚不念君恩,反擁眾稱兵,窺伺河東,其狼子野心,已昭然若揭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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