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陳從進坐穩媯州刺史之位后,追隨陳從進前來媯州的雄平都軍卒,有些人開始陸陸續續的將家屬遷移至媯州。
陳從進想著,是不是應該給底下的軍士授田,讓軍士家屬耕地,并給予耕牛,如此一來,軍心必然大定。
只是眼下雄平都軍卒數量少,連帶自已的親兵,攏共還不到三千人,每人便是授田三十畝,也需田地九百頃。(唐初時府兵授田百畝,但實際上數量并不足夠,到盛唐時,人口滋生與土地開墾不成比例,名義上授田百畝,實際上只有二十畝左右)
現在這點人數,授田自然是足夠的,可若是兵員增長,開墾的速度,怕是趕不上軍卒增加的數量。
陳從進搖搖頭,讓自已的腦子清醒些,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吧,先顧好當下才是最現實的。
因此,在乾符三年,五月初九,陳從進以媯州刺史之令,在媯川,縉山,礬山,永興等縣,劃撥田畝,授予軍卒。
只是此令一下,李懷宣先坐不住了,連忙前來尋陳從進。
自從過了年后,李懷宣感覺到自已的身體越來越差,他不禁想到,當初嫁孫女給陳從進,一開始,他也只是抱著守望相助的想法。
李懷宣原以為,陳從進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如何能坐穩媯州刺史之位,說不得還得靠他們李家,可是接觸的時間越久,李懷宣對陳從進的看法,卻是愈發重視。
倒不是說陳從進的手腕如何如何的高超,而是此人的本性,對百姓,沒有橫征暴斂,對手下軍士,推心置腹,如今更是授田以收軍心,對敵人,狠辣無比,就算是對自已,也是那種豁得出去的人。
李懷宣不知道他能走多遠,他也不知道李家綁在陳從進身上,是福還是禍。
一見面,李懷宣便直道:“從進給雄平都授田,那六千清夷軍,又是否授田?”
陳從進聞,搖搖頭道:“阿翁是清夷軍使,受盧龍節度使直轄,若是私下授田,豈不是于人話柄。”
李懷宣問道:“從進不是已經給雄平都軍卒授田,如此,何不懼人?”
“朱帥停發錢帛,一時無以為繼,唯有授田,以撫軍心。”陳從進搖搖頭,解釋道。
如果以陳從進眼下授田的舉動,其實真細究起來,那肯定是違規的,只是眼下朱有容對陳從進的打壓愈發的明顯。
無論陳從進做什么,亦或是不做什么,朱有容都會打壓,除非陳從進自請,罷雄平都知兵馬使一職,以后效仿上任刺史鄭蘊瑭一般,玩些花草魚鳥,那樣的話,想來朱有容才會放心吧。
聽到陳從進拿朱有容上回停發賞賜為借口,李懷宣一時也有些啞口無,其實幽州將門之間,內部聯姻是很尋常的事,怎么他和陳從進一聯姻,朱有容的反應實在是讓他有些無語,此人怎會如此小肚雞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