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籍見劉鄩并不拆信,也只能硬著頭皮,拱手說道:“回將軍,籍前來,只是告知將軍如今的形勢,上月,盧弘率平盧軍,在博昌以北全軍覆沒,盧將軍獻博昌而降。
隨后,青州城破,平盧節度使王師范請降,萊州刺史鄭柳江也開城歸順,登州刺史李紹興也遣使歸附,整個淄青,就只剩將軍您這一處了。”
劉鄩雙手按著書信,淡淡的說道:“你說這么多,無非就是一句,大勢已定,讓劉某投降罷了。”
李籍躬身道:“在下不過一傳信之人,又豈敢替將軍而決,王帥有書信,武清郡王也有書信,將軍可自決也!”
聽到這,劉鄩一時也有些沉默,他知道,怪罪李籍,沒有任何意義,隨即他拆開信封。
信的內容,并未出乎劉鄩的意料之外,王師范直白的表示,平盧被武清郡王所并,已經成了定局,王師范對劉鄩的忠心給予了肯定,但是希望劉鄩不要做無謂的犧牲。
而陳從進的書信,則是對劉鄩于危急之中,還能擊潰張蟾,并且北上奪取渡口,沉船,隔斷南北的舉措,表示了贊賞,
陳從進在信中兩軍交戰,各為其主,然如今大勢所趨,再打下去,只能是白白害了軍士的性命,待劉鄩歸降后,他可以讓劉鄩自已決定,可以帶兵,可以為官一方,甚至也可以帶上財貨,安穩鄉鄰。
這個條件,對如今的劉鄩而,可謂是寬厚至極了,劉鄩自已也知道,他的路其實并不多,頑抗只能是死路一條,如果不降,那只有投奔他鎮。
只是投奔他鎮的選擇,也不多,只有朱瑄,或是朱瑾,但這二人如今的處境,在劉鄩看來,那是早死晚死,遲早要死。
沉默了許久之后,劉鄩緩緩走到堂外,望著陰沉的天氣,神色有些復雜,淄州孤懸一隅,糧草不足,青州丟失,將士對家中情況,深感憂慮,劉鄩可謂是獨木難支。
他知道,到了現在,繼續堅守已經沒有意義,反而是在兩軍相交后,必然是血流成河。
“某可以歸降。”劉鄩緩緩開口,語氣沉重,“但有幾個條件。”
李籍心中大喜,連忙道:“將軍請講,在下一定如實稟報武清郡王。”
“第一,我歸順之后,麾下的將士,愿降者可隨我一同歸順,不愿降者,需放他們回鄉,不得阻攔。”
李籍忙道:“武清郡王寬厚仁慈,平息近人,必不會做強人所難之事。”
劉鄩點了點頭,接著說道:“第二,兩軍交戰,平盧軍中將士,多有損傷,請武清郡王酌情,開平盧府庫,撫恤家眷。”
李籍一愣,這個條件,他有些不太敢確定,但想了想,還是說道:“劉將軍,這個條件,恐怕有些難。”
此一出,劉鄩眉頭一挑,正要說些什么,李籍卻是接著開口道:“將軍,籍有一策,或許更容易些。”
劉鄩看著李籍,沉聲道:“你說。”
“劉將軍,不如以獻淄州為名,請武清郡王賜錢帛,屆時,劉將軍再以軍中同僚之名義,贈錢帛于將士,如此豈不是兩全其美。”
“撫恤將士所需頗大,武清郡王愿意贈某如此多的錢帛嗎?”
“將軍放心,大軍南征以來,覆滅盧弘一戰,俘獲甚眾,平盧死傷軍卒的數量并不多,想來郡王厚賜將軍,還是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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