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從進在青州,連下數十道政令,安撫人心,穩定局勢,恢復生產,嚴肅軍紀,并赦免逃至山林的潰兵。
而在控制青州后,陳從進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上書朝廷,委任部下為節度使,如今的天下形勢,已經很明朗了,關中李克用,中原朱全忠,河北陳從進。
大唐到了現在,是真真正正成了一個招牌,除了擺在那看,已經沒有任何實際效果。
但是細細思索后,陳從進還是上了個奏疏,遷王猛為平盧節度使,羈從軍使楊匡為雁門節度使。
節度使在陳從進這雖然是個虛職,但是這名頭還算是響亮的,封給部下怎么也能提振軍心。
而王猛這一仗雖然打的驚險,而且還拒絕了王師范的議和條件,但看最終的結果,他確實攻下了青州,俘虜了王師范,立下了大功。
龍紀二年,二月初三,陳從進遣李籍奔赴淄州,攜帶了王師范的勸降信,以及陳從進的私人書信。
說心里話,李籍是不想去的,他是覺得,此行過于危險,但是為了富貴,在面對陳從進的問詢時,李籍還是堅定的表示,定不辱使命。
…………
淄州城外,寒風如刀,雪已經停了,但是寒意還是止不住的往人的身子骨里吹,李籍裹緊了身上的錦袍,跟著劉鄩的親衛,亦步亦趨的前行。
行至府外,守門的軍卒,目光如鷹隼般掃過他,只是眼神中帶著不加掩飾的敵意,顯然,張蟾使的毒計,還是讓這些士兵極為憤怒。
李籍心頭一緊,下意識的摸了摸了懷中的兩封書信。
此時的劉鄩一身戎裝,按劍而立,面容冷峻,劉鄩年紀并不大,如今不過三十二歲,正值壯年,精力充沛之時。
“你就是李籍,是張蟾的屬下,當初河中下毒的計,是你出的?”劉鄩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幾分不耐。
李籍一聽此,心中大驚,這口黑鍋,自已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背的。
于是,連忙躬身行禮,姿態謙卑的說道:“在下李籍,見過劉將軍,將軍問詢,籍不敢胡,此策并非籍所出,當日,籍正在各處,籌措糧草,未在營中。”
劉鄩哼了一聲,又問道:“張蟾如今在哪?”
“回將軍,張刺史因在蒲臺城中,有奪權之舉,因此,被武清郡王部下所囚。”
劉鄩沉默了片刻,隨即問向正事:“有什么事,直說吧。”
李籍道:“回將軍,籍此次前來,是給劉將軍送兩封信,還有一些話,要告知劉將軍。”
說罷,他從懷中取出兩封書信,雙手奉上。
一旁的親衛上前,取了書信,遞給劉鄩。
劉鄩接過來一看,一封是武清郡王陳從進的書信,另一封則是平盧節度使王師范的親筆信。
劉鄩并未立刻拆開,而是問道:“你有什么話,先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