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有童年的好嗎?不是關在古堡里整天學習禮儀的德古拉!”愷撒略有些不滿。
“抱歉抱歉,我對大家族的繼承人的生活沒有什么了解。”舒熠然一口干了剩下的半瓶紅酒,然后繼續說道,“畢竟我家……或者說我姐家雖然算有錢,但和你一比大概也就是個貧下中農。”
愷撒冷不丁地說,“你比我幸運,你有可以去愛的人,你姐姐蘇茜,還有她的父母,他們把你當作真正的家人。”
“加圖索家的繼承人竟然找不到可以去愛的人嗎?”舒熠然吐出一口酒氣。
愷撒說:“我愛我媽媽,但是她已經死了,至于我的老爹,我當他死了很多年了。我是加圖索家的繼承人,但這并不代表我喜歡家族里的人。”他說這話的時候很平靜,像是在闡述一個不用爭辯的事實,但舒熠然卻覺得他有些像個沒長大的男孩……和自己一樣。
“很多女孩都喜歡你這樣的,你或許可以試著談個戀愛?”
“我曾經和不同的女孩約過會,她們都……太簡單了,就像是一兩頁就能翻完的宣傳頁。你甚至找不到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去和這么簡單的宣傳頁共度一生,你翻再久也找不到新鮮的詞句。”
“其實不是宣傳頁,而是白紙吧?你期待著她們有翻閱不完的內容,但你為什么不試著自己去為那些空白的部分畫上新的篇章?”舒熠然起開一瓶新酒,愷撒這發有點未來混蛋的意思,但作為加圖索家的繼承人他在挑選女孩上確實有這樣的底氣,“有趣的靈魂是可以后天培養的。”
愷撒沉吟兩秒,隨后釋然地將酒瓶遞過去與舒熠然碰杯:“你說的有道理,或許是我太懶了。你有心動的女孩子嗎?”
“如果只是一點心動都算的話,那可太多了,我也是個正常人,不是楚子航那樣的和尚。”舒熠然說,兩人的酒瓶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兩人沉默地喝酒,朦朧的月光灑在身上,便是清冷的紗衣。
“其實有時候我挺羨慕你的,你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并且一直在為這個目標而努力。很多時候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只是內心有個聲音告訴我不能停下,停下的后果是我完全無法接受的。”舒熠然用手掌揉了揉額角,神色疲倦。
“那你在有些方面和我叔叔有點像,他一直念叨著要是什么時候有空閑就好了,可一旦有半天手機沒響就覺得事情超出了他的掌握。”愷撒看了看舒熠然。
“大概這就是責任感吧?”
“應該不是,你其實很自負,你只相信自己的能力,于是你覺得你要是不去,一旦發生了損失就是你自己的過錯。你背負的是那些所有你認為和你有關的人的責任,但其實你沒有那么大的能力,你永遠也救不下來所有的人。”愷撒一針見血,“我不討厭你這樣的自負,但也說不上喜歡,有時候,你可以試著相信自己的隊友。”
“你不喜歡最好,我不喜歡男人。”舒熠然淡笑著說,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知道自己的性格缺陷,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去改。
人們總說等長大了過去的缺點也就沒了,那什么樣的改變才叫成長?舒熠然不喜歡這個詞,他總覺得成長是要經歷什么不想經歷的事情,它意味著失去。
他們繼續喝酒,城市的燈光匯成河流,在他們腳下喧囂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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