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并不是什么柱子，那是巨大的蛇身，像是能纏繞整個世界，太陽的光順著蛇身和女孩的黑發灑下，宛如染上了金邊。

阿娜特不能出手也不讓舒熠然爆血，但她確實給出了助力，這份助力來自于舒熠然體內被中庭之蛇種下的印記，阿娜特只是在其主人不在的時候強行將其激活了，用龍王的威壓來對抗神性。

虛無的氣勢其他人是看不見的，諾諾只發覺舒熠然本來舉步維艱，但他此刻像是重新匯聚了力量，往前繼續邁進，所有的精神侵蝕被他一個人所阻攔，或者說是被吞噬，后面的三人只覺得輕松了許多。

舒熠然看見了那巨大的變幻莫測的神尸，橫陳在過去與歷史的盡頭，它的身上散發出極致的神性，扭曲著這片天地。

“你死在這里。”舒熠然了然地點點頭，他伸出手去，逐漸靠近著神尸，黃金瞳中的氣勢竟然短暫壓過了前方的神性。

他帶著三個女孩向前走，萬山辟易，仿佛無可阻擋，幾乎有龍王的威儀，虛無中黑發的女孩站在巨蛇的頭頂，瞳孔中流動著純粹的溶金色。

舒熠然接觸到了神尸，于是那尸體立刻消失不見，舒熠然從虛空中抓住了什么東西，他試著將其抽離，此時小花突然捂住了側頸，那里的印記前所未有的滾燙起來，鮮血從中滲出都帶著灼痛。

一只纖細的小手突然從另一個方向，觸碰到了另一樣誰都看不見的物品，小野青子短暫地露面，她的眼底仿佛流淌著熔巖。

她憑自己的力量無法靠近神尸，但借助小花身上的印記，她在這最后的關頭撿了個夢中之夢的空子，找到了通往神尸的捷徑。

當第三樣東西被小野青子取走時，夢中之夢徹底崩塌，無盡的黑暗籠罩了所有人的視線。

這個過程并沒有持續幾秒，舒熠然再度睜開眼睛時，發現所有人——包括認識的和不認識的——全部出現在了平安神宮內部中空的區域里，往上看是圓柱形的空間，之前的房間和升降梯軌道整齊有序地排列在空間四周。

之前的巫女和神官都不見蹤影，只有燒的焦黑的紙人的殘骸，木制建筑上隨處可見煙熏火燎的痕跡，升降梯都已經失去了功效，冒著煙零碎在最底層。

舒熠然環顧四周，將每一個人的臉，他所知道的進入了城市記憶的人唯獨只缺了夏彌。

是因為怕夏彌進來情況會失控么？舒熠然心底思考著，他手中攥著一個簡樸的泥偶，做的四不像，甚至在歲月中風化變形。

在接觸到這個泥偶的時候舒熠然就理解這是什么了，這是初代的城市的“神”的象征，起源是一個小孩子把粗制的泥偶放在了供臺上，于是原本抽象的只存在于故事和心里的神靈崇拜從那天起有了確實的目標。

這個泥偶是最早的神像，雖然沒有人承認，除了那個小孩也沒有人會去拜祭，但它卻是最早的神像，象征了神的存在性，是神活于記憶中不可或缺的基礎。

舒熠然的觀察力很好，除了他之外，路明非和小野青子的手上也有東西，路明非還雞賊地往自己衣服里塞，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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