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海里金毛鼠悲悲切切的“心聲”還在持續轟炸,讓她既心疼又煩躁。
王建新看向孫根立,等待指示。
孫根立看著那支詭異的“老鼠軍隊”,再看著眼前這個為了三塊九就把愛寵“抵押”出去、此刻又顯得焦急難過的小女孩。
他不再猶豫,抬手沉聲下令:
“全體都有!把槍放下!不得攻擊!”
命令一下,戰士立刻整齊地放下了槍。
然而,就在槍口垂下的瞬間——
“砰!”
一聲突兀的槍響,撕裂了短暫的平靜!
子彈打在鼠群前方的空地上,濺起火星和塵土。
受此驚嚇,原本安靜的鼠群瞬間炸鍋,發出驚恐的尖叫,隊伍頃刻潰散,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竄,眼看就要四散逃回倉庫!
“不——!”
寧寶的小臉瞬間煞白。
幾乎是一種本能,在極度的疲憊和焦急中,她榨干了最后一絲精神力量,心念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猛地撒出!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滯。
所有正在逃竄的老鼠,無論大小,在同一瞬間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摁住了脊梁,“吧唧”一聲,齊刷刷地腹部著地,被死死定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這神異的一幕,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而寧寶的指令并未停止,她在意識里同步發出了三道命令:
金毛鼠!抓住那個養老鼠的壞蛋!
小貍花、追風、雷霆!趕鼠入籠!
原本被包圍在鼠群中間的金毛鼠,如同一道灰色的閃電,從僵直的鼠群中激射而出。
精準地撲向人群中一個面色慌亂的中年戰士,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疼得他慘叫一聲,手槍脫手落地。
與此同時,小貍花發出一聲威猛的咆哮,與追風、雷霆如同訓練有素的牧羊犬,從三個方向像三臺推土機一樣,將那些老鼠全部推入了老鼠籠子里。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從槍響,到鼠群定格,再到金毛鼠制敵、貓狗推鼠,不過短短十幾秒。
當最后一只老鼠被推進籠子,籠門“哐當”一聲關上時,寧寶看著安全回歸、正沖她邀功的金毛鼠,嘴角勉強牽出一絲微弱的笑意。
隨即眼前一黑,小小的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
“寧寶!”
余念的驚呼聲、李向東李向西的喊聲、眾人的騷動聲,在她徹底失去意識前,變得無比遙遠……
……
不知過了多久,寧寶在消毒水的氣味中悠悠轉醒。
映入眼簾的是余念通紅含淚的雙眼,和圍在床邊的李向東、李向西。
“媽媽……”
她虛弱地叫了一聲。
“醒了!醒了!醫生,我女兒醒了!”
余念喜極而泣,一把將寧寶抱在了懷里。
失而復得的欣喜讓她的眼淚根本止不住。
察覺到媽媽在哭的小寧寶趕緊伸出小手,緊張的拍著她的后背,
“不怕不怕,媽媽不怕。寧寶沒事啦。”
余念怎么可能不怕?
但她又實在不忍心在女兒受了這么大罪后,再責怪什么,只是心疼她:
“小傻子,不是說過累就停手,怎么又把自己弄到脫力了?”
“因為王叔叔說,倉庫里放的都是很重要很精密的儀器,他們怕老鼠亂跑亂闖,連放老鼠藥都不敢。只有我有能力在不破壞任何東西的情況下,把老鼠弄出來,保護那些儀器。只有我有這個能力哦。”
“可你還只是一個孩子啊。”
“年齡不分大小。只有能力才分大小。而我的能力,很大!”
寧寶驕傲的伸開兩只小短胳膊比劃了一下。
余念怔怔的看著寧寶。
這個才五歲的小姑娘,在不知不覺中擁有了難能可貴的擔當。
她又想到了顧政委承諾的保護。
如果寧寶身懷能力,卻無大愛擔當之心,遇事只會退縮,別人又憑什么竭力保護她?
余念看著女兒澄澈的眼神,心中的擔憂漸漸被一種復雜的欣慰所取代。
她放緩了語氣,輕聲詢問:
“寧寶,這些道理都是誰教你的?”
“書上教的。”
寧寶認真回答道,
“書上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清辭哥哥給我解釋過,他說這句話的意思是,當你有了和別人不一樣的能力,你就要承擔起更大的責任,要更有愛心!”
原來是顧清辭教的。
那孩子如此明理,應該離不開顧政委的傳身教。
余念心里豁然開朗。
“……寧寶說得對,是媽媽過于局限了。不過,下次如果再有這樣的事情,一定要提前跟媽媽說。我們一起想辦法,會更安全,更周到一些。”
“知道了媽媽,寧寶記住了。”
小家伙兒脆生生的應道,應完,才小聲問她:
“那個壞蛋抓住沒?金毛鼠呢?小貍花和追風雷霆呢?它們都受傷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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