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辭哥哥太聰明了。
眼神好像能看穿她,還會故意套她的話。
所以要躲遠一點!
顧清辭看著前面飛快倒騰著小短腿的身影,若有所思的彎了下嘴角,然后揚聲叫道:
“寧寶!”
寧寶小身子一僵,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轉過來,擠出一個小心翼翼的笑容:
“清辭哥哥。”
顧清辭的目光掃過她手里拎著的老鼠籠子。
里面四仰八叉的癱著一張鼠餅。
“你這是要去做什么?”
提到這個,寧寶立刻有了底氣,
“我在讓金毛鼠打工還債呀!清辭哥哥放心,我們很快就能賺足五塊五賠給你啦!”
“哦?”
顧清辭饒有興致的問道:
“那你說說它怎么打的工?”
寧寶一看周圍放學的小伙伴越來越多,立刻站直了身體,大聲宣傳道:
“金毛鼠會找東西呀!橡皮、鉛筆、三角板!皮筋、頭花、小卡子!只要你知道是在哪里掉的,它都可以幫你找回來噠!而且它很便宜哦,找一次只要一分錢,找不到不要錢!”
不少同學都看了過來。
但沒有人搭理寧寶,只是遠遠的好奇的看著,那眼神跟看動物園的猴子一樣一樣的。
寧寶覺得這樣不行,得讓金毛鼠展示一下。
可是,沒人讓找東西,金毛鼠怎么配合啊?
就在這時,寧寶看到了人群里的虎妞兒。
她疑惑的歪歪頭。
感覺好多天沒有跟虎妞兒姐姐玩兒了。
于是她熱情招呼:
“虎妞姐姐!虎妞姐姐。”
虎妞聽到她喊自己,拿起書包把臉一擋,加快速度就要跑。
寧寶一急,指示追風擋住了她。
“虎妞姐姐,你跑什么呀?”
她跑什么?她跑是因為,她丟人唄!
事情還要往幾天前倒倒。
自從虎妞兒和寧寶玩兒到一起后,越看越覺得寧寶長得白,軟,好看,是因為余念阿姨白,軟,好看。
以至于她在聽到她媽罵她埋汰時,忍不住就回了一嘴:
“我怎么埋汰了?我黑是我的錯嗎?你要是把我生成寧寶那樣兒,我會黑嗎?這都怪你,你要是跟寧寶媽媽一樣白,我肯定也白!”
然后她那個媽,把腰一叉:
“好你個臭丫頭!自己整天像個皮猴兒似的滿大院瘋跑,曬得跟黑炭頭一樣,倒賴起你老娘我來了?你剛生下來的時候,可沒這么黑!”
虎妞不服氣:
“你少找借口,就是遺傳!老師都說了,孩子像爸媽!你黑,所以我黑!寧寶媽媽白,所以寧寶白!這道理多明白!”
“好哇!你個小白眼狼!還學會一套一套的歪理了?遺傳是吧?我讓你遺傳!我今天就讓你遺傳一下老娘的笤帚疙瘩!”
她媽媽說不過她,就動武,抄起了門后的笤帚就揍她。
她虎妞兒是誰,那她能站在那兒不動讓人打嗎?
必然不能啊。
所以她就跑,然后她媽媽就追!
邊追邊罵:
“讓你嫌老娘黑!”
“讓你不好好學習瞎用詞兒!”
“遺傳是讓你這么用的嗎?”
“人家寧寶好看是因為人孩子天生麗質還愛干凈!你瞅瞅你滾這一身泥!”
然后,她那個爸,不僅沒攔著,還在一旁哈哈大笑:
“該!讓你惹你媽!說得好像你爹我多白似的!”
最終,她被她媽揪著耳朵拎回家,結結實實教育了一頓。
深刻明白了:
第一,不能嫌棄爹媽;
第二,不能胡亂怪遺傳;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干不干凈,埋不埋汰,跟黑白無關,純粹是個人衛生習慣問題。
自那以后,虎妞就覺得特別沒面子。
尤其不好意思見寧寶。
總覺得一看到寧寶,就想起自己因為“嫉妒”她白,而挨的那頓揍和她媽那響徹半條街的“教育”。
只是,人都被攔住了,虎妞再不好意思,也沒法裝看不見,只能放下了書包,
“原來是寧寶啊,你叫我干什么呢?”
“我想問問你有沒有丟東西呀,我的金毛鼠可以幫你找!我不收你錢,讓大家看看我的金毛鼠是怎么找東西的!”
“好呀。”
虎妞兒想了想道:
“我昨天把我的像皮弄丟了,是一塊兒長方型的帶花紋的桔子味兒橡皮,就是在訓練場那邊兒的石頭上寫作業時丟的。不過,也許已經被打掃衛生的掃走了。”
寧寶點點頭:
“沒關系噠,只要還在大院里,就算是倒進垃圾堆了,金毛鼠也能找出來!”
寧寶提著金毛鼠一馬當先,小貍花和追風忠誠跟隨,后面跟著一群看熱鬧的小學生。
顧清辭和他的幾個同學也一起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