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電話旁,拿起那只被砸落的話筒,重新放回電話機上。
……
同一時間,西北軍區某團部。
霍沉淵正坐在禁閉室里,背脊挺得筆直,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政治部的干事坐在他對面,表情嚴肅地宣讀著文件:“……經上級研究決定,暫停霍沉淵同志的一切職務,配合組織調查。在調查結束前,不得離開營房半步,不得與外部人員接觸。”
“我的申請,也停了?”霍沉淵開口,聲音沙啞。
干事點點頭,有些不忍:“是。沉淵同志,你要相信組織……”
霍沉淵沒聽他說完,只問了一句:“外面的大字報,撤了嗎?”
干事嘆了口氣:“撤了。但是……影響已經造成了。現在整個大院都在傳這件事。”
霍沉淵閉上了眼睛。
他能想象得到,那些最污穢、最惡毒的詞語會怎樣像刀子一樣,扎向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孩。
他的心,像是被人用鈍刀子在一下下地割。
許久,他才睜開眼,眼底一片猩紅:“我只有一個請求。”
“你說。”
“這件事,與江渝同志無關。她是軍工專家,對國家有重大貢獻。組織上的一切調查,請沖我一個人來。”
干事離開后,禁閉室的門被重重關上。
……
江城,一間高干病房里。
江月華正依偎在梁耀祖懷里,嬌滴滴地給他喂水果。
“干爹,這次您可一定要幫我。”她的眼里含著淚,“霍家勢大,我怕……”
梁耀祖拍了拍她的手,笑得一臉褶子:“放心,那霍沉淵不過是個團級干部,我動動小指頭就能讓他翻不了身。我已經讓你那幾個不成器的哥哥去辦了,軍區大院里,我也有人。這次,保管讓他和那個小賤人永世不得翻身!”
話音剛落,病房的門被推開,江承志一臉興奮地跑了進來。
“成了!成了!月華,你的計策成了!”他手舞足蹈,滿臉通紅,“我剛找人打聽了,軍區大院那邊全炸了!大字報一貼出去,霍沉淵當場就被停職了!聽說霍建軍氣得當場就把電話給砸了!”
江月華的眼里瞬間爆發出狂喜的光芒。
她仿佛已經看到江渝被唾沫星子淹死,霍沉淵被開除軍籍,霍家成為整個軍區笑柄的場景!
“還不止呢!”
江承志壓低了聲音,臉上露出猥瑣的笑容,“我還找了幾個咱們家以前的老鄰居,給了點錢,讓他們去軍區門口申冤,就說……就說江渝那丫頭從小就不三不四,在江城的時候就勾搭野男人……”
“不過……妹啊,那霍家好像沒打算就這么算了。”
“什么意思?”
江承志撓了撓頭:“我聽說,霍建軍今天下午去見了領導。他沒吵也沒鬧,就提了一個要求。”
江月華心里咯噔一下:“什么要求?”
江承志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他……他請求組織批準,召開一場公開的情況說明會,讓……讓江渝,當著所有人的面,和舉報人……”
他咽了口唾沫,艱難地吐出最后幾個字。
“……公開對質。”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