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望著盧向陽道,“主任已經幫我證明了清白,是他們母子兩合伙,一而再再而三地污蔑冤枉我。”
盧向陽點頭,指著陳耀祖沖小楊道,“隊伍中絕不允許有害群之馬存在!問清楚姓名住址單位,我要寫信給他的單位領導,嚴厲批評!”
“再有,讓他們大隊支書把這件事當做反面典型處理,不允許弄虛作假,我會跟進結果。”
說完,他看向蘇念,眼底露出一絲欣賞,“蘇同志,我想,這個處罰足以讓他們深刻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蘇念沉默,并沒有立刻回答,
而是從李秀荷懷中抱回福寶,認真道,“我想請書記做個見證,我要和陳耀祖離婚!”
媽媽要和大壞蛋離婚?
不止福寶震驚,盧向陽也有些詫異,勸阻,“離婚這事兒可不能沖動決定。”
“我并不是沖動,而且經過深思熟慮才做出的決定。”
蘇念垂眸看著福寶,眼中靄染水霧,“從陳家嫌棄我女兒,想溺死她開始,我就有了這種念頭,再加上昨晚,陳耀祖不顧我身體翻窗戶進屋想強迫我”
“他們母子倆就不想讓我們母女好過!我不敢想,如果我真的被冤枉關押,我女兒會被他們怎么對待”
嗚嗚嗚,如果媽媽被關,大壞蛋肯定會繼續凍寶寶,讓寶寶餓肚肚
福寶光是想著就覺得可怕,粉嘟嘟的小嘴一癟,哇的一聲哭出來,
大壞蛋好嚇人,媽媽趕緊離婚吧,離婚帶寶寶去找大英雄爸爸!
福寶可憐巴巴的哭聲落進周圍人耳中,聽的人心里發酸,
再看抱著她的蘇念,面容紅腫,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消瘦的肩背像是承受不住痛苦,顫抖不已,
“老話說母女連心,小丫頭心疼媽媽也跟著哭呢!”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母女倆攤上這一家子也真可憐。”
情勢急轉直下,
陳耀祖聽著周圍議論聲,額上青筋暴起,“蘇念你在瞎說什么!”
“我什么時候嫌棄過女兒了?又什么時候準備溺死女兒了!離婚?你想都別想!”
“人在做,天在看,究竟有沒有,你們自己心里清楚,要不是我及時發現”
蘇念低聲嗚咽,眼淚一串接一串失控滑落,“離婚!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跟你離婚!我可以容忍你算計我,但我不能拿女兒的命去冒險!”
“蘇念,你想清楚了再說!”
四周譴責的目光越來越多,陳耀祖頭一回體會到百口莫辯的無力感,“我再說一遍,我沒有嫌棄過女兒,更不會同意跟你離婚!”
“陳耀祖,你住嘴!”
李秀荷攬著蘇念顫抖的肩,對陳耀祖怒目而視,“要不是蘇同志說,我還不知道你這么殘忍,福寶那么可愛,你和陳婆子竟然想溺死她!”
“我沒有!我沒做過!”
陳耀祖拳頭緊握,臉色陰沉的能擠出墨,“都是蘇念為了離婚瞎說的!”
可沒人會再信陳耀祖的話,
蘇念靠在李秀荷肩上,看著陳耀祖無能狂怒的模樣,唇角微不可察勾了勾,
“呵!”
這就叫自食其果,
陳耀祖母子算計人心,她也能!
與后涌上的愧疚感和負罪感相比,同情心只是不起眼的渣渣,
眾人在陳家母子的引導下,冤枉她時譴責的話有多重,真相揭露時,他們對自己的愧疚就有多濃。
這會兒,沒人會懷疑她說的話。
盧向陽有些動搖,但最終還是理智占據了上風,“李主任,蘇同志夫妻都是你大隊的人,這件事由你跟進,切記,一定要多溝通,別讓蘇同志做出悔恨終生的決定。”
李秀荷認同,溫聲安撫蘇念,
“人都有犯錯的時候,你再觀察觀察,如果實在過不下去,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聞,蘇念眼中浮現一抹失望,不死心道,“秀荷嬸子,我是母親,為母則剛,我只想讓我的孩子平安長大。”
短短一句,李秀荷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捫心自問,明知道有人要傷害她的孩子,她會息事寧人嗎?
望著淚眼婆娑的蘇念,聽著福寶撕心裂肺的哭聲,頭一回,李秀荷認真思考起婚姻法來,
離婚對于家庭來說,究竟是毀滅,還是救贖?
提出離婚的女人被周圍人當做異類,承受異樣眼光,被打上壞女人標簽,
可日子要是真過得下去,那個女人會背負罵名離婚,一個人過日子?
察覺李秀荷的動搖,蘇念以退為進,
“秀荷嬸子,我聽你的,離婚這事兒,我會再好好考慮考慮。”
李秀荷開始猶豫了,得再推一把!
“不能再占用大家的時間了,我們先回病房再說吧,”
吸了吸鼻子,她拍哄著福寶,扯出一抹勉強的笑,轉移話題,
“秀荷嬸子,剛剛跟你站在一起的是陳師傅嗎?他速度可夠快的,我還以為得三四點才能把東西拿來呢。”
“嘶!瞧我這記性!”
李秀荷拍了拍腦袋,懊惱,“我怎么把這事兒給忘了!”
“蘇同志,我跟你說件事兒,你千萬要冷靜!”
李秀荷反扶住蘇念的胳膊,嘆了口氣,
蘇同志太倒霉了,糟心事兒一件接一件,簡直不給人留喘氣時間,
“你家被盜了,柜子箱子全被打開,盒子被扔在地上,村里人仔細找了找,屋里一件值錢的東西都沒剩下。”
“箱子暗格里的錢呢?”
蘇念急切追問,“錢還在嗎?”
陳耀祖一直豎起耳朵留意蘇念的動靜,聽著蘇念用帶著哭腔的顫音說要報公安,心虛的握緊拳,
蘇念就算是報公安又怎樣,
他有不在場證明,錢也被他藏到了安全地方,任公安怎么查也查不到他身上。
這筆錢他本想拿去換推薦大學名額,
可現在蘇念鬧著要離婚
陳耀祖盯著蘇念,戾氣在眼底升騰,
蘇念,是你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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