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爵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發白,那張薄薄的皮紙仿佛烙鐵般滾燙。
一旦這個秘密泄露出去,別說秦紅玉立刻死無葬身之地。
就連知情不報、甚至“窩藏”欽犯眷屬的自己,也絕對會被碾得粉身碎骨!
這玩意兒都絕不能留!
更不能讓第二個人看見!
毀滅它!
立刻!
馬上!
王爵幾乎是憑借著本能,目光飛快地掃過四周。
確認無人注意這個角落,遠處那個老兵依舊在打著瞌睡。
他猛地將皮紙揉成一團,塞進嘴里,胡亂地咀嚼了幾下。
那堅韌的皮紙帶著一股難以形容的陳腐味道,剌得喉嚨生疼。
但他顧不上了,拼命伸長脖子,強行將其吞咽了下去!
一股異物墜入胃袋的惡心感涌上,他扶著土墻干嘔了兩聲,眼淚都嗆了出來。
直到感覺那團要命的東西確實落入了胃中,他才稍微松了口氣,但心臟依舊狂跳不止。
證據暫時銷毀了,但秘密已經刻在了他的腦子里。
他靠在冰冷的土墻上,大口喘著氣,努力平復幾乎要炸開的胸腔。
不行,必須冷靜!
現在最重要的是回去復命,并且絕不能引起吳仁義的任何懷疑!
他反復深呼吸,強迫自己臉上的驚惶褪去。
重新擠出那副慣有的、略帶油滑和諂媚的表情。
又整理了一下被弄皺的衣袖,這才邁著盡量平穩的步伐,朝著安戶所走去。
一路上,他腦子里飛速旋轉,編織著回去后的說辭。
“大人!”王爵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訕笑,“丙字七號庫區那批新到的雜物都清點登記完畢了。”
他將整理好的冊子雙手呈上,“都是些破衣爛衫、舊書廢紙,沒什么像樣的東西。小的翻來覆去看了幾遍,實在是……沒什么值得留意的線索。”
吳仁義聞小眼睛斜睨過來,拉長了聲調,“哦?一點……能用的都沒有?”
那語氣里充滿了懷疑和毫不掩飾的失望。
王爵臉上卻愈發顯得誠懇,“回大人,真沒有!您是不知道,那堆東西破得沒法看,霉味沖鼻子!估計原主家底早就被抄沒了八百年了,剩下的這些,怕是連收破爛地都不要!白費了大人您一番心思,也白瞎了小的跑這一趟腿兒。”
吳仁義瞇著眼,仔細打量著王爵的神情,似乎想從他臉上找出絲毫破綻。
半晌,吳仁義才哼了一聲,語氣不快,“媽的,又是群窮鬼!晦氣!”
王爵剛暗自松了口氣,以為蒙混過關。
卻聽吳仁義又貌似隨意地問了一句,“這一批送來的女眷,名冊你也看過了,就真沒一兩個家里可能藏著點東西的?”
王爵的心瞬間又提了起來,他知道,最關鍵的時刻來了。
他臉上露出努力回憶的神色,然后猛地一拍腦袋,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
“哎呦!大人您這么一說,小的倒是想起來了!這批女眷里,大多確實是窮苦出身,沒什么油水。不過……好像有一個……呃……就是小的剛過門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