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說。”
“說細節。他是怎么讓你動手的?”
“他說,馬德福有心臟病史,這是最好的突破口。”
劉建軍低語。
“他讓我準備好搶救記錄,做得天衣無縫。必須是突發性心肌梗死,搶救無效死亡。”
“那天晚上,馬德福被送進搶救室。我親自帶的隊,清空了所有人。只有我,還有一個我最信得過的護士長。”
“許縣長在電話里告訴我,要神不知鬼不覺。”
“我們給他掛上了點滴,是普通的葡萄糖。”
曲元明身體微微前傾。
“然后呢?”
“然后……然后……”他抬起手,“我從藥柜里,拿了一支……一支……”
“氯化鉀。”
“高濃度的氯化鉀溶液。”
“靜脈推注氯化鉀,會瞬間導致心臟停搏。這是法醫都很難檢測出來的手段,因為人體本身就含有鉀離子。除非……除非進行心包穿刺,立刻提取心血進行檢驗。但誰會去懷疑一個心臟病人的死因呢?”
曲元明替他說了下去。
劉建軍驚恐地看著他。
他怎么會知道得這么清楚?!
“劑量是多少?”曲元明追問。
“10l……”
劉建軍崩潰了,“我從輸液管的接口推進去的……10l……足夠了。”
“他很快就沒反應了。心電監護儀上,成了一條直線。”
“我看著那條直線,站了很久很久。我感覺自己也死了。”
“我們偽造了所有的搶救記錄,電擊除顫記錄,用藥記錄……所有的一切!”
曲元明冷眼看著他。
“護士長叫什么名字?”
“李……李梅。”
“她也參與了?”
“她不知道是什么藥。我告訴她,是搶救用的腎上腺素。推藥是我親自動的手。”
劉建軍急忙撇清。
至少,不要再多拖一個人下水。
曲元明站起身,在辦公室里踱了幾步。
劉建軍的坦白,比他預想的還要順利。
他原本以為,許安知最多是讓醫院消極搶救,任由馬德福死去。
但他萬萬沒想到,許安知竟然下令進行藥物謀殺!
“口說無憑。”
劉建軍猛地抬頭。
“你……你什么意思?我都說了!我全說了!”
“你的供詞,在許安知面前,一文不值。”
“他會說我刑訊逼供,會說你精神失常,會有一萬種方法讓你翻供,或者……讓你永遠閉嘴。”
永遠閉嘴。
馬德福不就是這樣被永遠閉嘴的嗎?
許安知能殺馬德福,就能殺他劉建軍。
而眼前這個人……
他既然能查到這一步,深不可測。
自己無論倒向哪一邊,都可能被撕得粉碎。
不,還有機會。
唯一的生機,就在眼前。
“有……”
“我……我有證據!”
“什么證據?”曲元明向前一步。
“電話……電話錄音。”
劉建軍的眼神渙散,“我錄下來了……我全都錄下來了。”
曲元明的心臟猛地一跳。
錄音!
“為什么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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