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劉建軍抓起桌上的電話,要撥號。
“你再不出去,我真的報警了!”
“報警?”
“你準備怎么說?說有個年輕人闖進你辦公室,告訴你許安知被抓了?還是說,他問起了馬德福的事?”
馬德福!
他握著電話的手僵住了。
他終于明白,眼前這個年輕人,不是來詐他的。
“沿溪鄉一個管檔案的小小主任,突發心臟病,居然能勞動您劉大院長親自坐鎮搶救。”
曲元明靠回椅背。
“劉院長,你可是咱們江安縣心血管領域的權威專家啊。你出手都救不回來的人,那可真是……病入膏肓了。”
劉建軍的嘴唇哆嗦著。
“我……我只是盡一個醫生的本分!”
“本分?”
曲元明冷笑一聲,“好一個本分!”
他突然站起身,逼近辦公桌。
“馬德福死前,給你打過電話吧?”
“許安知是不是告訴你,這個人,必須死在醫院里?而且必須是正常死亡?”
“你們是怎么操作的?是注射了什么藥物,誘發了心梗?還是說,你們根本就沒搶救,只是把他晾在一邊,眼睜睜看著他斷氣,然后偽造了一份完美的搶救記錄?”
“不……不是的!你血口噴人!”劉建軍慌了。
“血口噴人?”曲元明直起身子。
“劉院長,你是個聰明人。許安知這棵大樹已經倒了,泥石流就要下來了,你還想抱著一根爛木頭?”
“他能進去,就說明上面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徹查到底。你以為他能保你?他現在自身都難保!”
“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
“第一,繼續嘴硬,抱著你和許安知的秘密,等著紀委的人上門,然后進去陪他。到時候,你就是故意殺人罪的共犯。”
“第二。”
曲元明頓了頓。
“當污點證人。把你所知道的,你所做的,原原本本說出來。爭取戴罪立功,或許還能保住你的下半輩子。”
劉建軍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他的大腦一片混亂。
許安知倒了……
他完了……
我也要完了……
“選吧,劉院長,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劉建軍看著曲元明,他想知道,他為什么會知道得這么清楚?
“哦,忘了自我介紹。”
“我叫曲元明。”
“馬德福的同事。”
劉建軍從椅子上滑落,癱倒在地。
“我說……我全都說……”
“是……是許縣長。”
“馬德福被送來的那天……許縣長給我打了電話。”
他努力回憶著。
“他說……他說馬德福這個人,知道的太多了。留著,是個禍害。”
“這條狗的嘴,必須永遠閉上。”
曲元明一不發。
劉建軍的視線開始渙散。
“我……我不想的!我是一個醫生!救死扶傷是我的天職!”
他忽然激動起來。
“我跟許縣長說,我做不到!這是謀殺!”
“哦?”曲元明終于開口了,“那他怎么說?”
“他說……”
劉建軍黯淡下去。
“他說威脅我,用我現在的地位。”
曲元明點了點頭,“-->>所以,你就選了?”
劉建軍閉上了眼睛,“我沒得選……我真的沒得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