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部長在前面引路,一行人腳步匆匆,很快就來到了走廊盡頭那扇厚重的鐵門前。
“開門!”張部長對守衛的公安戰士低喝一聲。
鐵門發出沉悶的“吱嘎”聲,被從里面拉開,一股混雜著藥水和霉味的氣息撲面而來。
孫特派員眉頭一皺,率先走了進去。
特殊看押室不大,只有一張炕,一張桌子,馮必勝和譚玉忠躺在上面,蓋著厚厚的被子,手腳都被綁著,臉色蒼白得像紙一樣,嘴唇干裂起皮,看上去確實非常虛弱。
兩人雖然清醒著,但眼神渙散,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
看到這么多人突然闖進來,尤其是看到孫特派員等人身上那股子與縣城干部截然不同的氣勢,馮必勝的眼皮只是懶洋洋地抬了抬,嘴角甚至扯出一絲若有若無的譏諷。
譚玉忠則顯得有些緊張,身體不自覺地往被子里縮了縮。
孫特派員的視線在兩人身上掃過,停留在了馮必勝那張充滿挑釁的臉上。
他沒有立刻發作,而是轉頭對張部長和其他公安人員說:“張部長,你們先出去吧,這里交給我們。”
“這……”張部長有些猶豫,擔心他們應付不來。
“放心。”孫特派員語氣平淡,卻透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威嚴。
“是!”張部長不再多,立刻帶著手下的人退了出去,并從外面關上了鐵門。
一時間,小小的看押室里只剩下了孫特派員三人和躺在床上的兩個間諜。
氣氛瞬間變得壓抑起來。
孫特派員拉過一張椅子,在馮必勝的床邊坐下,另外兩名特派員則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后,像兩座鐵塔。
“馮必勝。”孫特派員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你們的身份,我們已經核實了,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主動交代同黨信息,爭取寬大處理。”
馮必勝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虛弱地咳嗽了兩聲,然后慢悠悠地開口,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在摩擦。
“呵呵……交代?交代什么?”
他一邊說,一邊用挑釁的眼神看著孫特派員。
“我們是受過專業訓練的。”
“你們別想從我嘴里得到任何信息,都是癡心妄想,別白費力氣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他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完全沒把眼前的三人放在眼里。
孫特派員身后的一個特派員脾氣比較火爆,當場就想發作,卻被孫特派員一個手勢制止了。
孫特派員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他轉向另一張床上的譚玉忠。
“你呢?也要跟他一樣嘴硬嗎?”
“可要想清楚了。”
譚玉忠的身體抖了一下,眼神躲閃,不敢與孫特派員對視,只是一個勁地搖頭,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接下來的半個多小時里,孫特派員三人軟硬兼施,威逼利誘,把能用的審訊技巧都用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