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日子過得安逸又舒坦。
外頭天寒地凍,大雪封山,團結屯的社員們都窩在家里,享受著一年到頭難得的清閑。
李建業家更是熱鬧非凡。
火炕燒得滾燙,屋里暖得能只穿一件衣服,安娜、艾莎、王秀蘭、王秀媛還有沈幼微,幾個女人湊在一起,不是納鞋底就是織毛衣,偶爾還會湊一桌打打撲克,歡聲笑語幾乎沒斷過。
李建業則成了家里最閑的那個人,每天陪著她們說笑玩鬧,日子過得比神仙還快活。
這天是臘月二十六,眼瞅著就要過年了。
上午,李建業正和艾莎、王秀媛她們在炕上打牌,屋外頭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喊聲。
“建業!李建業同志!在家嗎?”
這嗓門洪亮,穿透力極強,隔著厚厚的墻壁和窗戶,屋里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隔壁院子,柳寡婦正趴在窗戶邊上往外瞅,聽見這動靜,心里咯噔一下。
又是誰來找建業?
她豎起耳朵仔細聽,辨認出是個男人的聲音,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是個男的。
要是再來個水靈靈的姑娘,她真怕李建業家那小小的院子快要住不下了。
屋里,李建業把手里的牌往炕上一扔,“王炸!春天!給錢給錢!”
他嘿嘿笑著,從艾莎和王秀媛面前劃拉過幾張充當賭注的紙片,這才慢悠悠地趿拉上鞋,披上棉襖往外走。
“誰啊?”
他推開門,一股寒氣撲面而來,門口站著的,正是穿著一身制服、凍得臉頰通紅的趙隊長。
“趙隊長?你咋來了?”李建業有些意外。
趙隊長一看見李建業,立馬站直了身子,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端正,甚至還帶著幾分敬意。
“建業同志,我是奉張部長的命令,特地來請你的!”
“請我?”李建業撓了撓頭。
“張部長說了,請您立刻去一趟縣城,讓你過去接受表彰!”
李建業一聽,明白了。
看來是抓間諜那事兒有后續了。
這種事自然沒法推脫,他點點頭:“行,那你等我一下,我回屋跟家里人說一聲。”
李建業轉身回屋,把要去縣城接受表彰的事跟安娜她們簡單一說。
隨后便跟著趙隊長出了院子。
村里的小路窄,雪又厚,吉普車開不進來,只能停在外面的大路上。
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到外面,上了車。
吉普車發動起來,在雪地上壓出兩道深深的車轍,朝著縣城的方向開去。
一路上,趙隊長側頭看著李建業,臉上的佩服勁兒還沒過去。
“建業兄弟,你是真牛啊!”趙隊長感慨萬千,“那天,你一個人拖著那倆家伙從山里出來,那場面,我這輩子都忘不了,我們部門這幾天,全都在傳你的事跡,說你不是一般人!”
李建業被他夸得有點不好意思,咧嘴笑了笑:“嗨,運氣好罷了。”
“這可不是運氣。”趙隊長搖搖頭,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湊近了些,“兄弟,我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這次立的功,那可是捅破天的大功,說不定能入黨,沒準過不了多久,咱們就是同事了!”
李建業聞,卻是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