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我可不怕誰。”
他打了個酒嗝。
“當年在蘇聯,跟那幫毛子喝酒,他們一個個都人高馬大的,最后不還是被我給喝趴下了?沒一個能站著的!”
李建業就那么靜靜地坐著,臉上掛著淡淡的笑。
他體質特殊,這點酒精對他來說跟喝水沒什么區別。
看著眼前這兩個已經開始吹噓當年勇的半醉老男人,他覺得有些好笑,時不時地被兩人拉著,舉起杯子碰一下。
眼瞅著幾個酒瓶見了底,楊書記還要去找,而沈長林已經開始眼神發直,身子搖搖晃晃了。
李建業趕緊攔住了。
“楊書記,沈叔,我看今天就到這兒吧,再喝下去,該耽誤事了。”
“改天,改天我請二位,咱們再好好喝。”
楊書記也確實是到了量了,聞擺了擺手:
“行……行,聽建業的,今天……就到這兒……”
李建業攙扶著已經有些站不穩的沈長林,跟楊書記告了別,走出了公社大院。
外面的冷風一吹,沈長林打了個哆嗦,似乎清醒了一點,但腳下依舊是虛浮的。
李建業半扶半架著他,深一腳淺一腳地往沈幼微家走去。
很快,那熟悉的院門就出現在眼前。
李建業正要推門,卻被沈長林一把拉住了。
“等等。”
沈長林靠在墻上,喘著粗氣,任憑李建業怎么拉,他就是不肯往門里邁出一步。
“沈叔,到家了,進去吧,外頭冷。”李建業勸道。
“不行……”沈長林搖著頭,聲音含混不清,“我……我不能這個樣子進去……”
他努力地想站直身體,卻只是徒勞。
“不能……不能讓小花和孩子……看見我這副德行……”
他靠著冰冷的墻壁,大口地呼吸著,似乎想用這寒氣驅散一些酒意。
“等會兒……讓我在門口緩一會兒……等我稍微清醒點再進去……”
李建業看著他這副樣子,心里默默地嘆了口氣。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那你還喝那么多。
沈長林仿佛沒察覺到李建業的想法,只是靠著墻,自自語般地呢喃著。
“我虧欠她們娘倆……太多了……”
“我不知道該怎么辦……建業,我這心里頭……也難受……”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無助,一個在外面奔波了大半生,為國家做出了巨大貢獻的男人,此刻卻像個無助的孩子。
“虧欠了,就想辦法彌補。”
李建業的聲音很平靜。
“把當年的誤會說清楚,以后一家人好好過日子,比什么都強。”
“嗯……”沈長林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忽然又冒出來一句,“其實……我不太會喝酒……”
李建業正納悶他怎么突然說這個。
下一秒,就見沈長林猛地捂住了嘴,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喉嚨里發出一陣干嘔的聲音。
壞了,這是要吐。
李建業頓時一個頭兩個大,趕緊從隨身的挎包里摸出那個熟悉的木盒子。
他飛快地打開盒子,拈出一根細長的銀針。
也顧不上那么多了,他扶住沈長林的肩膀,對著他脖頸后的一個穴位就扎了下去。
雖然針灸不能醒酒,但起碼能緩解他酒后的惡心和不適。
李建業一邊扎針,一邊忍不住吐槽,合著是不能喝,硬撐著喝啊,你跟人家蘇聯專家拼酒的勁頭哪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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