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壓在積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清晨的村莊一片寧靜。
板車晃晃悠悠,剛拐過一個彎,就路過了李大柱家的門口。
巧的是,張瑞芳正拿著一把大鐵鍬,在自家門口清理積雪。
她穿著一件紅色的棉襖,身段顯得愈發豐腴,低著頭,一鍬一鍬地把雪往路邊撮。
聽到馬車的聲音,她下意識地抬起了頭。
當她看到坐在車轅上的李建業時,手里的動作猛地一頓,鐵鍬差點都沒拿穩。
昨兒在炕上發生的一幕幕,像是電影畫面一樣,不受控制地在她腦子里閃過。
李建業那滾燙的身體,那有力的臂膀,還有在她耳邊說的那些不能亂講的話……
張瑞芳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像是被火燒過一樣,熱得發燙。
她慌忙低下頭,埋頭清雪,根本不敢再看李建業一眼。
李建業卻像是沒事人一樣,在經過的時候,大大方方地沖她打了聲招呼。
“瑞芳嫂子,掃雪呢?”
他的聲音不高不低,在這安靜的早晨里,聽得格外清晰。
張瑞芳的身子輕輕一顫,撿起鐵鍬的手都有些發抖。
“嗯……”
她含糊地應了一聲,頭埋得更低了。
李建業看著她那副樣子,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又補了一句。
“嫂子身子好些沒?”
這句話,像是一道驚雷,在張瑞芳的腦子里炸開。
她心里又羞又氣,這小子,當著自個未婚妻的面,還有臉問這話?
我身子有事沒事,你難道不清楚?
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她又不敢發作,只能把想吐槽的話都憋回去。
張瑞芳捏緊了鐵鍬把,強裝鎮定地回了一句。
“沒事……好多了。”
李建業笑了笑,沒再多說,一抖韁繩,板車加速往前走去。
車上的艾莎好奇地回頭看了一眼,小聲問李建業。
“建業,那個嫂子怎么了?臉那么紅。”
“天冷,凍的唄。”
李建業隨口答道。
板車漸行漸遠,張瑞芳卻杵著鐵鍬,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望著遠去的車轍印發呆。
就在這時,屋門“吱呀”一聲開了。
李大柱沉著一張臉從里面走了出來,他剛才在屋里都聽見了。
他走到張瑞芳跟前,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她的臉。
“你臉咋那么紅?”
張瑞芳心里一咯噔,連忙直起身子,躲開他的注視。
“外頭冷,凍的唄,有啥好奇怪的。”
“凍的?”
李大柱的臉色更難看了,一把從她手里奪過鐵鍬。
“我看你是心里有鬼!”
“你……”
“你什么你!”
李大柱氣急敗壞地打斷她。
“回屋待著去,沒事少在門口晃悠,不嫌丟人!”
說完,他拿著鐵鍬,狠狠地鏟起一捧雪,摔在路邊。
張瑞芳看著他那副德性,氣不打一處來。
她對著李大柱的背影,無聲地翻了個白眼,發出一聲極輕的“切”。
當初哭著喊著求人辦事的是你,現在疑神疑鬼、沒事找事的也是你,她心里憋著火,轉身回了屋,“砰”的一聲,把門重重地甩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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