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里地的雪路,即便是有馬拉車,也足足走了三個多小時。
板車在厚厚的積雪上壓出兩道深深的車轍,寒風刮在臉上,跟刀子割似的。
好在李建業用厚棉被給了車上的三個女人裹嚴實了,她們三個緊緊挨著,裹得跟蠶寶寶似的,倒也不覺得有多冷。
一路上,安娜和艾莎不時指著遠處被白雪覆蓋的山巒和樹林,嘰嘰喳喳地用毛熊語交流著。
王秀蘭在這時則顯得有些沉默,越是靠近王家村,她的神情就越是復雜,小手緊緊攥著衣角。
終于,一個被白雪覆蓋的村落輪廓出現在了地平線上。
“到了。”
李建業勒住韁繩,回頭對車上的人說了一句。
王家村的規模比團結屯要大一些,村里的房屋看起來也比團結屯要更規整一些。
李建業趕著車,直接朝著村子的大隊部走去。
這老馬跑了一路,秀蘭家又沒有馬棚什么的能讓馬暖和的地方,可不能隨便就這么扔在外面吹冷風,非得病倒不可。
他得找地方先把馬給安頓好。
剛到大隊部門口,一個穿著黑棉襖、頭上戴著頂舊氈帽的中年男人就從屋里迎了出來,他手里還端著個大茶缸子,正準備出來倒水。
男人看到李建業這一行人,特別是車上坐著的兩個洋面孔,愣了一下。
“同志,你們是……”
李建業從車轅上跳下來,拍了拍身上的雪花,笑著開口。
“我找王九斤隊長,他在這兒嗎?”
李建業在這兒,唯一認識的也就是王九斤了,當時王九斤還說在這兒有啥事就找他,他都會幫忙。
那男人一聽,立馬換上了一副熱情的笑臉。
“在呢,你等著。”
很快,王九斤就從里邊出來了。
他上上下下打量著李建業,忽然一拍大腿。
“哎呀,是李建業!”
“好長時間沒見了,差點沒認出來,我可聽說了,你現在都是集體主義標兵了?”
“是我,王隊長好記性。”李建業客氣地點了點頭。
王九斤頓時更熱情了,幾步走上前,一把抓住李建業的手。
“哎喲,你現在可徹底是咱們這十里八鄉的名人了,快,快進屋暖和暖和!”
說著,就要拉李建業往屋里走。
李建業擺了擺手,指了指那匹還在喘著粗氣的老馬。
“王隊長,先不忙,這是從我們隊里借的馬,跑了一路,我想先把它弄到你們隊的牲口棚里歇歇腳,喂點草料,不然容易生病。”
“應該的,應該的!”
王九斤連聲應道,立馬領著李建業往村里的牲口棚走。
“這點小事包在我身上,草料算我的。”
他領著李建業把馬車趕到窩棚,親自幫忙卸了套,又抱來一捆最好的干草料。
安頓好馬,王九斤這才好奇地看向跟著過來的安娜、艾莎和王秀蘭。
“建業同志,這幾位是……你你們這是過來有啥事?”
李建業給他們做了介紹。
“這是我嫂子安娜,這是我未婚妻艾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