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想說些什么。
李建業卻只是給了她一個安穩的眼神,那眼神深邃而堅定,仿佛在說:相信我。
艾莎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她最終點了點頭,選擇相信李建業。
“那你一定要回來。”
安撫好家里的女人,李建業才轉過身,面向門口那幾個面無表情的男人。
“幾位同志,稍等一下。”
“我拿個東西,這就跟你們走。”
說完,他也不等對方回答,便轉身從墻上隨手拎起了自已那個半舊的軍綠色挎包。
隨后跟著那幾個人走出了院子。
道路被凍得邦硬,一行人走在上面,除了咯吱作響的腳步聲,再沒有別的動靜。
氣氛有些沉悶。
李建業雖然不認識這幾個人,但從他們統一的制式服裝和嚴肅的神情來看,應該是公社里專門負責處理這件事的相關人員,應該都了解不少情況。
他心里盤算著。
自已雖然猜到這件事大致是劉愛華在背后搞事情,可具體的細節,對方到底編排了些什么,他還需要了解得更清楚一些。
知道了詳情,才能提前想好對策。
李建業稍微落后半步,與走在最后的那名同志并排。
他狀似隨意地開口。
“同志。”
“這具體是咋回事啊?”
“方便透露一些不?”
“現在我這心里邊還是一團漿糊,你跟我說說,也好讓我心里有個底。”
那名同志的腳步頓了頓,下意識地朝前頭那幾個人看了一眼。
他猶豫了一下,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
“李建業同志,說實在的,我也不信你能干出那種事。”
這人的語氣里帶著一絲真誠。
“你可是咱們公社的標兵,我也是打心底里佩服你。”
“我可以給你說一點我知道的。”
“這事兒……是劉愛華家里鬧出來的。”
“昨兒晚上,他們家里把公社的李書記都給請到家里去了,那劉愛華躺在炕上,要死要活的,說是被你給揍了。”
“還說是渾身骨頭都跟散了架似的,疼得厲害,還吐血了,挺嚴重的。”
“最要命的不是這個。”
“劉愛華當著李書記和所有人的面,一口咬定,說你和王老師有奸情。”
“他說就是因為撞破了你們倆的好事,你才下狠手揍了他一頓,威脅他不準把事兒說出去。”
很快,這位同志將事情的大致講述清楚。
寒風刮在臉上,像刀子一樣。
李建業的腳步卻依舊平穩,臉上甚至連一絲多余的表情都沒有。
原來是這樣。
他心里了然。
吐血?
李建業的嘴角勾起一抹幾乎無法察覺的冷笑。
劉愛華那孫子可真能演。
自已那一拳用了多大的力道,他心里有數。
那一拳下去,絕對能讓劉愛華疼得懷疑人生,好幾天都緩不過勁兒,但要說到吐血,那純粹是夸大其詞,往自已身上潑臟水。
至于他和王秀媛老師的事……
這才是劉愛華真正的殺招。
在這個年代,作風問題可比打人嚴重多了,一旦被扣上“流氓”的帽子,那可真就百口莫辯,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不過,李建業心里卻并不慌。
怕什么?
證據呢?
只要他和王老師都咬死不承認,劉愛華空口白牙,又能把他們怎么樣?
沒有真憑實據是沒用的。
電光火石之間,一個念頭忽然從李建業的腦海里閃過。
他想起了自已昨天才從系統抽獎得來的那套東西。
一套嶄新的銀針。
他那套金針有些貴重,也太過招搖,不方便拿出來給人展示。
但銀針就不一樣了。
一副銀針,正好能最快捷的坐實他懂醫術這件事。
劉愛華不是說他跟王老師有奸情嗎?
那他就當著所有人的面,證明自已是在給王老師看病!
有望聞問切知識大全和針灸推拿知識大全在身,他可以輕松把王老師的病情說得頭頭是道,再用銀針現場證明自已的醫術。
到時候,劉愛華的話就沒有任何實證支撐可了。
想到這里,李建業心中一片通明。
他側過頭,對身邊那名同志低聲說了一句。
“謝了,兄弟。”
那人只是含糊地嗯了一聲,便不再多,重新拉開了和李建業的距離。
李建業抬起眼,看向不遠處的村落。
他的眼神平靜而深邃,之前那一絲疑慮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運籌帷幄的沉穩。
劉愛華既然愛演。
那么,就陪他演個夠!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