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業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
“你要是覺得這個法子太簡單了,怕這個法子不行,也可以去村里各家問問,看誰家有柴胡、桂枝、杏仁之類的干貨。”
“或者干脆去供銷社,看看能不能買到,我給你調配一下。”
李建業風輕云淡地說出幾個聽著就十分專業的藥材名。
李富貴眼睜睜看著李建業又說出幾個名字,還要花錢去買,他心里那點最后的疑慮瞬間就煙消云散了。
相比較之下,還是自家就有的姜和蔥更實在。
那都是不要錢的。
李富貴臉上立刻堆滿了笑。
“建業,叔信你,咋能不信你呢!”
“我這就去弄,這就去弄!”
“先照你說的,用蔥白和生姜煮點水試試,要是不行,再去供銷社看看有沒有你說的那些!”
李建業滿意地點了點頭。
“那行,沒啥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要是嬸子喝完了,燒還沒退,或者有啥別的問題,你也可以再過來找我。”
說完,李建業便轉身朝門外走去。
“建業哥哥再見!”
李小花和李小草兩個小丫頭扒著門框,脆生生地揮著小手。
李建業笑著跟她們揮了揮手,這才邁步離開。
屋里,李富貴再沒有半點猶豫,立刻行動起來。
他從地窖里翻出兩根帶著泥土的大蔥,又摸出幾塊生姜,手里的菜刀在砧板上“篤篤篤”地響著。
他切下帶著根須的蔥白,又把生姜切成了片。
家里實在是連一小塊紅糖也沒有,他嘆了口氣,也只能這樣了。
他把蔥白和姜片扔進鍋里,舀了兩大碗水,架在灶上就開始燒火。
很快,鍋里便“咕嘟咕嘟”地冒起了泡。
一股辛辣又帶著些許清香的特殊氣味,開始在悶熱的屋子里彌漫開來。
他守在灶邊,看著火,心里默默等著時間。
約摸可能有十分鐘后,他用一塊破布墊著手,小心翼翼地把滾燙的湯汁倒進一個大碗里。
最后端著碗走到炕邊,他輕輕推了推炕上的媳婦。
炕上的女人被他推得哼唧了兩聲,迷迷糊糊地睜開了一條縫。
“來,把這個喝了。”
李富貴把碗湊到她的嘴邊。
女人燒得嘴唇干裂,意識也不太清醒,只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小口。
一股辛辣刺激的味道瞬間沖進喉嚨。
她被嗆得咳了兩聲,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這是啥啊……就給我喝?”
她的聲音沙啞又虛弱,帶著濃濃的鼻音。
李富貴連忙把碗拿開一些,解釋起來。
“這是建業教的法子,專門治你這發燒的,你忍著點,快喝了,喝完出身汗就好了。”
聽到是李建業給的法子,炕上的女人似乎清醒了一些。
她那雙沒什么神采的眼睛里,透出一絲明顯的詫異。
“建業?”
“他啥時候還懂治病了?”
“這能行嗎?瞎整……”
女人說著,就要把頭扭到一邊去,顯然對這碗味道古怪的湯水充滿了抗拒。
李富貴見狀,連忙把碗端穩了。
不容置疑道:
“你先別管那么多了,喝了試試。”
“建業啥時候坑過咱們?”
見媳婦還是滿臉不信,李富貴嘆了口氣。
“你要是不喝,我現在就去鎮上的衛生所,說啥也得給你開點藥回來。”
一聽到要去衛生所,還要花錢開藥,女人的臉色瞬間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