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軍情緒不高地應了聲,人雖然往前走,但并未向從前那樣反握住齊慧的手,牽著她一起。
他的這一反應深深刺痛了齊慧的心,
她知道周建軍肯定把那群老嫗婆的話聽進心里了,認為誰娶張家那個女人,誰就能坐上省城一把手的位置。
可那怎么可能!
就算張家那個女人再厲害,也不可能把一個沒能力的人推上高位,方紅兵坐上那個位置,雖說有張家的幫助,但更多的還是他自身能力出眾…
她敢打包票,就算周建軍娶了張家那個女人,周建軍也不會是省城一把手!
可這些道理不能由她講給周建軍聽,周建軍最好面子,自己要是說了,他會認為自己質疑他的能力,進一步加重夫妻之間的矛盾。
可不說,周建軍又會一直沉寂在假如中,把她和張家那個女人進行比較!
齊慧胸口像被巨石壓住一般,悶痛得讓她有些窒息。
都怪那兩個老嫗婆!
如果不是那兩老嫗婆一口一個周棒槌和小張,她非得撲上去撕爛她們的臭嘴不可!
周元華和張家那位的地位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兩老嫗婆提起他們卻像提小弟一樣,她倆究竟是什么來頭?
齊慧胡亂想著,
被周建軍扯停腳步才發現兩人已經站在蘇家門前。
院中沒有蘇家兄妹的身影,只有上午沖她潑臭水的那個婦女!
看到那張可惡的臉,
胃和喉嚨仿佛又有點隱隱灼痛,
齊慧恨得牙癢癢,恨不得沖上去撓花林淑蘭的臉。
但她知道,如果再鬧,她和周建軍之間的裂痕會越來越大,她必須壓下心中恨意,先取得蘇家人的原諒,修復她和周建軍的感情,再慢慢跟他們算賬!
齊慧咬了咬牙,眼底凝著壓抑的恨意。
“蘇念呢?”她問,語氣里是帶著理所當然的召見意味,“她耳朵聾了嗎?院外這么大的動靜,聽不見?”
“叫她趕緊出來。”
她斜睨著林淑蘭翻了個白眼,語氣輕蔑,“讓長輩等她,什么家教!”
“你算小妹哪門子長輩,還出來見你,多大臉!”
林淑蘭叉著腰,嘴角笑容譏諷,
“一個挺著大肚子搶別人未婚夫的三兒而已,還有臉污蔑我小妹勾引你兒子,真以為你們周家是什么香餑餑呢!我呸!就沖你這樣的婆母,就是天下男人都死光了,我小妹也不會進你們周家門!”
痛處被反復戳,
齊慧憤恨得雙眼都要瞪出血來,她表情扭曲,“你算什么東西也敢瞧不起我周家!一個粗鄙的勞改犯而已,信不信我動動嘴皮就”
“齊慧!”
眼看齊慧又要跟蘇家人吵起來,周建軍扯了她一把,斥責,“你忘了我們來干什么的了!你還嫌丟人現眼的不夠?你還想鬧到什么程度?你什么時候才能改改你這掐尖挑事的性子!”
年輕時說最喜歡她不服輸不認輸的鮮活模樣,現在老了,就嫌她掐尖挑事,丟人現眼了!
“我”齊慧憋屈地偏過頭,指甲幾乎要將手中掐出血來,“我知道了。”
她磨著后槽牙,強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同志,請讓蘇同志出來一下。”
周建軍臉色也算不上好,但比齊慧要和煦一些,他放下手中拎著的東西,對林淑蘭揚起一抹自認為風度的笑,
“這位女同志,我知道,也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一直揪著已經發生的事情不放也不是回事,
我們夫妻愛子心切,情急之下對蘇同志說了一些不中聽的話,做了些不恰當的舉動,對此我們夫妻想當面向蘇同志表示誠摯的歉意,還請你把蘇同志叫出來,我們當面解決。”
虛偽嘴臉看的林淑蘭幾欲作嘔,她掀開門簾沖屋內叫了聲,“小妹,你快出來吧,我要被惡心吐了。”
齊慧在背后白了林淑蘭一眼,拉著周建軍就要往屋里-->>走,被林淑蘭眼疾手快,扯過掃把攔住。
“停!都給我站那兒!”
“我們蘇家雖然沒有高門大院,但也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的。”
她嫌棄的視線從上到下,細細在齊慧身上臉上刮過一遍,鼻腔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冷哼,
“有什么話站在門口說,我們家有規矩,豬狗以及齊周兩姓,不得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