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秦猛毫不猶豫,轉身便帶著親衛離開哨所。
“哎,秦知寨……”寶嘉爾回過神來,連忙追了出去,卻發現秦猛帶人走遠,喊聲被寒風吹散!
秦猛手握八百俘虜,便牢牢占據了主動權。
這些俘虜,無論是送到后方礦洞去挖礦挖煤,還是用來交換珍貴的戰馬牛羊,都穩賺不賠。
至于是否是放虎歸山?秦猛根本就不在乎。來了,再抓一次便是!待明年,他有這個自信!
秦猛帶隊巡視防線,入哨所慰問,又去了趟烽燧堡。叮囑加強戒備,不給別人可乘之機。
他雖然預測契丹不會再來襲擊,但卻也不敢掉以輕心。這種陰溝里翻船的蠢事盡量不要犯!
……
拒馬河北岸,契丹大營。
最大的那頂皮帳內,氣氛比帳外呼嘯的風雪還要冰冷凝重。寶嘉爾飛馬過河返回,如實稟報。
七八名契丹貴族圍坐在幾堆燃燒得并不旺盛的牛糞火旁,跳動的火光映照著他們陰沉鐵青的臉。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只有火堆偶爾爆出的噼啪聲和外面風雪的嗚咽。
長時間的沉默后,終于有人忍不住,低聲用契丹語咒罵起來,聲音里充滿了屈辱和憤怒。
“六千匹戰馬!一千頭牛!再加一萬只羊!那秦猛是餓瘋了的野狼嗎?他怎么敢開出這樣的條件?”
“這是要抽干我們部族的血,絕不能讓他放肆。”
“早知道當初就該集中所有兵力,先踏平他那座小小的軍寨,也不至于今日受此勒索!”
蕭鐵鷹并未坐在主位,而是居于左手第一位,臉色晦暗,眼布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和頹廢。
自那夜偷襲慘敗,他被伏弗郁部部長勃發斤“接應”回營后,便失了權柄。勃發斤帶來的五千生力軍,早已不動聲色地控制了營地各處要隘,將蕭鐵鷹的殘部隱隱包圍、監視起來。
在此處,蕭酋帥基本失去了話語權。
此刻,他如坐針氈,一不發,仿佛一個局外人。
主位上坐著的,正是萬夫長勃發斤。
他早年臉上挨過一刀,留下了一道歪斜的疤痕,使得他此刻的表情總帶著幾分譏誚和陰冷。
他聽著帳內此起彼伏的怒罵和請戰之聲——尤其是那些自恃勇武的將領叫嚷著要連夜發兵,踏平南蠻軍寨——終于不耐煩地冷哼一聲。
“夠了!”
勃發斤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煞氣,瞬間壓下了所有的嘈雜。
“吼叫如果能換回那八百勇士的性命,我現在就陪你們一起吼!但能嗎?”
“這反而是懦弱的表現!”他陰鷙的目光掃過全場,那些沖動的將領在他逼視下紛紛低下頭。
“秦猛不是蠢貨,他既然敢開這個價,手里就握著籌碼。
我們聚集在此,是為了找出最有利的解法,而不是把自己最后的力氣耗在無用的叫罵上。”
大帳內重新安靜下來,只余眾人粗重的呼吸聲。
勃發斤這才繼續用他那特有的、帶著一絲嘲弄的腔調說道:“秦猛放話說是趙擎蒼要來,是真是假,尚難斷定。
或許只是虛張聲勢,迫我們盡快就范的詐語。”
他略作停頓,指尖輕輕敲打著鋪在面前的粗糙地圖:“既然是談,那就好好談,明日再讓寶嘉爾過河一趟。告訴他,我們的底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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