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徹頭徹尾的,不摻任何虛假的漠然,比任何嘲諷都更讓程曉曉難以忍受。
她感覺自己的怨氣和痛苦,一拳打在了空處,對方甚至懶得給她一個反應。
她猛地撕破了最后一點偽裝,像是被逼到絕境的困獸,沖著茯苓歇斯底里地大喊起來。
“你裝什么裝!林茯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看我過得不好,你看我婆婆刁難我,你看澤帆哥哥厭煩我,你心里高興得很!你就是在看我的笑話!你巴不得我永遠倒霉!你說話啊!”
她的喊聲引來了左鄰右舍的注意,幾扇窗戶后面隱約有人影晃動。
茯苓卻依舊站在原地,連眉頭都沒多皺一下。等她喊完了,才開口。
“程曉曉,”她叫她的全名,語氣里沒有憤怒,也沒有得意,“你搞錯了兩件事。”
“第一,你的日子是你自己選的,路是你自己走的,過成現在這樣,該負責的是你自己,不是我。我沒空天天盯著你的日子過得好不好。”
“第二,我收到了首都芭蕾舞團的邀請。”
首都芭蕾舞團的領導當時也在迎新春文藝晚會上。舞團領導和老師看中了一些人,剛好舞團最近要招一些好苗子。
回去商量之后,就對選中的人所在的舞團下發了邀請。
茯苓就是其中一個,剛剛去文工團也是為了這件事情。錢姐和吳麗趙清清她們都希望茯苓答應,畢竟在首都,資源會更好一點。
茯苓微微向前傾身,目光直視著程曉曉盈滿淚水和怨恨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看你笑話?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的時間很寶貴。你和你那點雞飛狗跳的破事……”
她頓了頓,輕輕笑了一下,那笑容里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根本不值得我浪費半點心思。你在我這里,早就什么都不是了。”
“還看不明白嗎,程曉曉我們早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你連做我的對手都不配了。
經過深思熟慮,茯苓最終還是選擇了前往首都芭蕾舞團。
那里有更廣闊的舞臺,更頂尖的老師,能讓她真正朝著夢想邁進。
出乎她意料的是,江恒也對此展現了毫無保留的支持。
他甚至沒有流露出一絲猶豫或讓她為難的情緒。
只是在她做出決定后,約她去一個地方。
在一個夕陽染紅天際的傍晚,江恒也將茯苓約到了他們常去的河邊。
晚風輕拂,水面波光粼粼。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