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步沖到近前,根本不給那紫貂繼續瘋狂撕咬鋼絲或蹬踹巖石的機會。
粗糙的大手快如閃電,一把精準地捏住了紫貂后頸那塊松軟的皮毛。
陳光陽粗糙的大手如同鐵鉗,精準地捏住那瘋狂扭動的紫貂后頸皮。
那小東西“吱”地一聲銳鳴,如同被抽了筋。
渾身繃緊的力道瞬間泄了,只剩下四條細腿徒勞地在空中劃拉,黑豆似的小眼睛里滿是驚恐和兇戾。
“別愣著!快拿袋子!”
陳光陽低喝一聲,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不容置疑的沉穩。
他另一只手飛快地從腰間解下早就備好的、用厚實帆布縫制的長條口袋,口子撐開,露出里面的軟草墊襯。
李錚如夢初醒,心臟還在“咚咚”狂跳。
一半是目睹紫貂被擒的興奮。
一半是剛才那驚心動魄抓捕帶來的緊張。
他手忙腳亂地從自己背著的褡褳里也掏出同樣的帆布袋,學著師父的樣子撐開袋口,眼神卻忍不住往師父手里那只油光水滑的紫貂身上瞟。
那皮毛在慘白的雪光下,深紫近黑,閃爍著一種神秘而高貴的幽光,仿佛一團濃縮的山林精魄。
這就是價比黃金的玩意兒!
“瞅啥?麻溜的!”
陳光陽沒看他,動作卻快如閃電。
他捏著紫貂后頸,手腕一翻,順勢就將那小東西頭朝下塞進了袋口,另一只手在袋外一捋。
死死按住袋子里掙扎的凸起,利落地抽緊袋口的細麻繩,打了個死結。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沒超過三息。
那帆布袋瞬間鼓脹起來,里面傳出沉悶的抓撓和“吱吱”的尖叫聲。
李錚不敢再分心,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心緒。
他快步走到第二個繩套點。
同樣的石砬子縫隙出口,同樣的鋼絲繩套,同樣吊著一只瘋狂掙扎的紫貂。
這小東西比剛才那只似乎更兇,被吊著后腿。
卻奮力扭身去撕咬那堅韌的鋼絲,發出細微的“咔咔”聲,細密的牙齒磕在鋼絲上濺點火星子。
李錚學著師父的樣子,屏住呼吸,瞅準那紫貂因撕咬而頭頸前探的瞬間。
右手如電般探出,穩、準、狠地捏住了其后頸的軟皮!
入手是溫熱的、帶著劇烈心跳的觸感,以及一股濃烈的、屬于紫貂特有的腥臊氣。
“吱……!”
紫貂發出凄厲的尖叫,身體劇烈一顫,隨即像被點了穴般僵住,但四肢仍在微微抽搐。
李錚心頭一喜,不敢有半分耽擱,左手早已撐開袋子,依葫蘆畫瓢,將這小東西塞了進去。
按緊,抽繩,打結!
動作雖不如師父那般老辣圓融,卻也一氣呵成。
“干得不賴!”陳光陽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贊許。
他已經站在了第三個套點前,那里吊著的紫貂體型略小,掙扎也稍顯無力,似乎耗盡了力氣。
陳光陽如法炮制,大手一探一收,最后一只紫貂也入了袋。
三只鼓囊囊的帆布袋并排躺在雪地上,兀自輕微地蠕動著,里面“窸窸窣窣”的抓撓聲和壓抑的“吱吱”聲交織在一起。
風雪似乎小了些,但山林依舊寂靜得可怕,只有師徒二人粗重的喘息聲在冰冷的空氣中拉長。
“成了!”陳光陽長長地吁出一口氣,白色的哈氣凝成一股濃煙。
他蹲下身,仔細檢查了一遍三個袋子口的繩結,確認都綁得死緊,絕無掙脫可能。
緊繃了一路、此刻終于落袋為安的巨大喜悅,這才像燒開的滾水,在他胸腔里“咕嘟咕嘟”地翻騰起來。他
咧開嘴,凍得發僵的胡茬上都似乎帶了笑意,重重拍了下李錚的肩膀,力道大得讓李錚一個趔趄。
“錚子,你小子這雙招子是真他媽毒!這地方找得準!咱爺倆這趟山,算是掏上金窩窩了!”
陳光陽的聲音里透著壓抑不住的興奮,眼神亮得驚人,比雪地里反射的寒光還要銳利幾分。
樸胖子那張胖臉和伸出的手指頭,還有那讓人腦瓜子嗡一下的天價,此刻無比清晰地浮現在眼前。
這三只活紫貂,就是三沓大團結!
李錚被師父拍得肩膀生疼,心里卻像揣了個燒紅的炭,滾燙滾燙。
他咧著嘴傻笑,露出一口白牙:“都是師父教得好!那下套的手法,神了!它們真就按著您劃的道兒走!”
他搓著凍僵的手,哈著熱氣,眼睛依舊黏在那三個蠕動的袋子上,仿佛透過帆布能看到里面那無價的珍寶。
“師父,這三只…能值老鼻子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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