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貓哭喪著臉說道：“你說它們碎也就碎了，那些寶貝呢？以后我到哪拾東西去啊？”
陳術：……
我就多余有那安慰你的想法！
柳翎并未停頓，繼續說道：“入學尚有一樁要事。”
他帶著眾人穿過靈霧，來到中央平臺邊緣。
這里并非想象中宏偉建筑，只有一座古樸得近乎原始的黑色石牌，矗立在光滑如鏡的磐石基座之上。
石碑材質非金非玉，黝黑深邃，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線。
碑面平滑，其上有無數極其細密、不斷流轉游移的銀色紋路，如同活著的星軌，又似命運絲線的具象。
一種難以喻的古老、厚重、仿佛承載了天地宇宙生滅軌跡的宏大氣息撲面而來，只是這碑卻像是從中間斷開過一般，一道巨大的裂紋從橫面貫穿，讓其氣息都顯得弱了不少。
偏還有一種仿佛不應存在于此世間的氣息在其上浮動，若不是柳翎引路至此，所有人甚至都感知不到這碑的存在，仿佛是路邊一頑石，毫不起眼，又像是它本就是游離在世界之外。
若非親眼所見，常人根本無法感知其存在。
就連陳術都是目光閃爍，露出一絲驚色。
他適才雖未用遠目觀測，可他的一雙肉眼也早已神化，就算是不用司職，目力卻同樣稱得上驚人，可之前他掃過此地，卻像是看過空氣。
而且陳術有一種莫名的感覺，這石碑的氣息，卻是有幾分與神蛻物相像。
“此乃天命碑。”柳翎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莊重，神情肅穆，朝著石碑深深一揖：“學府創立之初便已存在，是命運神山規則的顯化，稍后請諸位以神念溝通此碑，刻入神念烙印。”
“自此，爾等與神山氣機相連，學府之內，神山之外，無論身處何方，凡為天命門徒。此印，便是我等身份之證，亦是對山門庇護的呼應。”
見到此碑，不少人臉上都是露出了喜色。
顯然是在家族之中，便是曾聽過這東西的威名。
柳翎掃視過眾人道：“天命碑受命運垂青，其能力玄妙。相信諸位也都曾聽聞，便是能助爾等與身負命運一道的神靈產生微妙共鳴，便于呼喚與契約。
“可引之為臂助，溝通神念，若修行與命運相關的司職，如占卜、指引、宿命牽連之道等，更如虎添翼。”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袁天行等幾人。
本屆新生之中，司職與命運相關的神師，還是有幾位的，顯然是也都有著一定的了解，對此能力異常看重。
肥貓卻是在靈海中瞇著眼睛，滿臉嫌棄的說道：“陳術，你別聽他們瞎說，這破碑子沉的要死，除了當戶口本兒，也就這點用處了。”
陳術：“你咋知道？”
肥貓理直氣壯的說道：“當年我看這碑子放在那沒人要，想拾回家來著，結果沒拿動。”
陳術：“……”
那是沒人要嗎？
肥貓的嘟囔聲響起：“現在這碑子都裂了，也不算啥寶貝了……”
越是相處，陳術越是有點理解這肥貓為啥會被封印到那遺跡里面了。
“請諸位依次上前，烙印神念。”
按照柳翎的指引，新生們一個個上前。
當他們的神念觸碰到那冰冷的碑面時，碑上游走的銀色絲線便會輕輕蕩漾，如同墨水滴入清池，浮現出獨特的光點或印記，繼而吸納一絲學員的神念氣息，歸于平靜。
烙印完成，一股微弱卻清晰的暖意便注入心神，仿佛自身的氣運與腳下磅礴的命運山產生了一絲微弱卻堅韌的連線。
所有人皆感到一種冥冥中的歸屬感油然而生，內心安定不少。
——類比一下，屬于是十年北漂終于取得京戶的感覺。
輪到陳術。
他伸出手指，并未急于動作，指尖輕觸碑體，神念烙印的剎那，一種奇特的共鳴感瞬間席卷全身！
嗡！
靈海之內，那高踞神祠之上的正神虛影，仿佛被這古老的石碑力量所引動，竟微微張開眼瞼！
一股無形的位格漣漪以陳術為中心輕輕散開，但旁人只是覺得碑上的銀光似乎比其他學員烙印時更明亮了幾分，并未察覺異常。
然而陳術自身的感覺卻無比清晰！
他的靈覺感知，像是注入了一股強勁的清泉，瞬間向極遠處拓展！
原本在命運神國碎片內或現世中，他感應神師呼喚的最大距離存在一個極限。
但在烙印完成的這一刻，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出現，仿佛那無形的藩籬被借著天命碑的力量硬生生撐開、拓寬了數倍！
值得一提的是。
絕大多數的神師，都還沒有奢侈到次次請神都使用神蛻物的程度，或者說，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神師，甚至都未使用過神蛻物。
倒不是說神師們都喜歡開盲盒，喜歡那種在混沌之中低語一整天，然后沒有一個神靈回應的挫敗感。
只是神蛻物的價格就擺在那里，說是攢錢十來年用上一次也不算離譜，況且神靈亦在做選擇。
每一次請神都是豪賭，失敗一次說不上傾家蕩產，也算是好些年白干。
這也是為何，陳術所提供的神蛻物迄今為止，在神所之中依舊是最受歡迎之一。
畢竟這位神靈，總給大家一種不挑食的錯覺……
請神成功率高的嚇人。
不過現在也不一樣了，自從陳術成就靈神之后，神所那邊立刻提高了兌換權限與價格，這請神難度也是上去了。
——這倒不是陳術自己要求的，只是很多事都有規矩，尤其是在這些事上。
歸正傳。
神蛻物暫且不提，靈神便已經可以神念飄蕩于虛空混沌之中，感召神師召喚，但這距離也往往有限，限制在省內一市的地界便已經是其中的佼佼者。
如果說之前是百里如咫尺，那么此刻，陳術隱隱感覺，他已能清晰定位并回應“千里之外”虔誠且強大的呼喚！
屬于業務范圍直接拉滿。
這增幅并非神念強度的增長，更像是借助天命碑的玄奧，突破了當下的極限。
這個收獲對陳術來說，其價值遠大于什么所謂命運的便利。
柳翎眼神溫和提醒：“陳師弟印記已成，很獨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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