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
他枯坐在辦公室,沒有絲毫睡意。
月落日升。
魚肚白剛劃破天際。
大院便熱鬧起來。
士兵們紛紛穿好衣服,準備訓練。
“江指揮。”一名士兵敲門而入,“今日還是照常訓練嗎?”
“嗯。”江凜川捏了捏鼻梁,“你……”
士兵看他,心猛地一跳。
江指揮的語氣好奇怪。
他從來都是說一不二,哪有現在這種欲又止的樣子。
“江指揮,是需要我做什么嗎?”
江凜川放下手,“最近天冷了,派人去挨家挨戶查看一下火炕的情況。”
“不是上個月才檢查過嗎?”
江凜川冷冷看他,“有問題嗎?”
“沒……沒有!我這就派人去!”
士兵走出辦公室,去找后勤幫忙。
負責后勤處的正好是昨天的那個大嬸,一聽這話,頓時眼睛一亮,“江指揮這哪里是要給大家檢查,分明是要給那小閨女檢查呢!他不怎么回去住,今年的火炕還沒通過,快快快,趕緊叫人過去,這要是凍壞了江指揮的未婚妻,咱們一個都跑不了!”
……
許星禾睡醒起身,屋內冷冷清清。
折疊床還在對面,一看就知道江凜川根本沒有留宿。
她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沒有再去糾纏,哼著歌去洗漱,拿出壓箱底的水藍色旗袍,套在身上。
這個旗袍長到小腿的一半,只開了短短的叉,內里是絨,周邊滾了一圈潔白的兔毛。還有成套的兔毛披肩外套。
穿在身上,襯得她小臉更加精致。
許星禾又拿出化妝品,只點了腮紅和嘴唇,顯得氣色更好,便放下了。
“咚咚咚。”
敲門聲傳來。
“許……許小姐,您在嗎?我是后勤處的人,過來檢查一下屋里的火炕。”
許星禾立刻起身,小跑著去開門。
昨天她雖然睡得不錯,不過還是有點冷。
要是火炕通了,那肯定很暖和。
以前江凜川在信里寫過,火炕熱起來特別舒服,就算是零下三十度的天氣,也能一覺睡到天亮。
“吱嘎——”
門打開。
只有十八歲的士兵看到眼前的人,瞬間愣在原地。
心臟在胸腔里擂鼓,震得耳膜發響。
原來真的有人長得這么漂亮,晃得他甚至不敢再看第二眼。
今天早上他就聽說,江指揮的未婚妻來了,長得可帶勁。
但是他昨天晚上著急吃飯,沒有看到,本以為只是夸大,沒想到是真的。
他從小在村里長大,后來直接進了軍營,目光所及的女人沒有一個這么嬌嫩白皙。
東北風大又有寒冬,誰家的姑娘都長不出這副模樣來。
許星禾微微一笑,“你好。”
士兵回過神來,臉騰得一下就紅了,猛地抬手敬了個軍禮,“我……”
許星禾噗嗤笑出聲來,“給我敬禮做什么,我又不是你的領導。”
主要是這士兵明明人高馬大,可那張臉卻太顯小。眼尾微微下垂,帶著點憨氣,還紅透了,看著就好笑。
許星禾讓開身子,“進來吧,你是江凜川的屬下吧?”
“是……”士兵經過,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像是花香。
他以前上山時聞到過,是只有夏天才能聞到的香味。
士兵幾乎同手同腳地進了房間,開始查看火炕的情況。
許星禾倒了杯水,放在一旁,“你叫什么名字?”
她上輩子對于江凜川的軍旅生涯了解得不多,正好有下屬過來,趁機套套近乎,看看能不能問出點什么來。
比如江凜川最愛吃什么,最喜歡什么顏色,平日里和他們如何相處。
士兵背脊繃直,耳尖通紅,“我叫周誠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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