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查得那么深,那么細,是要時間的!
所以王家很顯然,是被人當成了刀子使啊!
“如果與民間首飾設計者有聯系就有嫌疑,那后宮之中,有嫌疑人可就多了。”
王貴人冷嗤:“寧嬪這話,可就有狡辯之嫌了!”
沈令儀看向在坐眾妃嬪:“諸位姐妹,可知道本宮有這么一位遠方表姐?”
除了王貴人,皆是搖頭。
沈令儀很輕地呵笑了一聲:“竟不知王貴人竟這般關心本宮,竟連本宮在江南有這么一位十幾年未曾見面聯系的表姐,都查得一清二楚!”
為什么要私下查別人?
不是為了調查,就是為了算計,但絕對不會只是因為無聊。
王貴人早想好了說詞:“嬪妾無緣無故查您做什么,不過是在宮外時,無意中聽人提了一嘴。”
沈令儀追問:“聽誰說的?”
王貴人壓根不怕她追根究底,說:“一群女眷小聚,七嘴八舌地說話,耳邊這么刮了一句,彼時嬪妾與您可不認得,哪兒會想著去仔細探聽呢!”
沈令儀沒接她的話,也沒繼續問。
只是嘲諷地盯著她的眼睛。
靜默的須臾里。
蕭御宸的目光也落在了王貴人的臉上,蟄伏著暴雨前的悶雷。
無意中聽到?
“這世上從來沒有這么巧的事,你最好立馬想起來,聽誰說的!”
王貴人意識到自己成了嫌疑人,汗毛直立:“嬪妾……”
沈令儀沒給她狡辯的機會:“王貴人欲加罪名于本宮,本宮卻不敢不辯個明白。”
“陛下,據臣妾所知,江南有許多出名的收拾設計者,許多王公貴族之家愛打扮的女子與設計者書信聯系,甚至還會請人來京中探討首飾的設計!”
“仔細問問,保不齊坐之中就有姐妹這么做過!”
這種事一查就知道。
所以確實與首飾設計者有聯系的妃嬪都站起來應了聲。
“確實并非個例。”
沈令儀繼續道:“這些頂尖的首飾設計者大多也都精通機關精巧之術,所以,憑什么就一口咬定謀害皇長子的人,就是臣妾呢?”
“再者說,不想陛下有健康子嗣的,就真的只可能是宮里的女人嗎?”
蕭御宸臉色一凜。
自從有后妃懷孕后,那些上躥下跳的野心勃勃之輩確實不嚷嚷了。
但不嚷嚷,未必就是真的歇了心思,說不定就是麻痹自己,好背后動手腳。
收買利用后妃、太妃們作惡,是他們慣有的手段!
王貴人心驚肉跳,忙道:“是嬪妾沒有了解清楚,說錯話了,并非故意針對寧嬪娘娘。”
婉妃懶洋洋道:“無知沒什么,說錯話也沒什么,世上聰明人多,蠢人自然也多。可如果明知道自己又蠢又無知,還要刻意引導、扭曲事實,可就是人品上的瑕疵了。”
王貴人被苛刻人品有問題,氣得不輕。
但見帝王眼底的懷疑指向了自己,為了不暴露,只得閉嘴不再說話。
沈令儀把目光投向了趙貴人:“再說這釵身機關精巧,有沒有可能,內務府查驗首飾質量的時候就沒有所發現釵子是有問題的?”
“或是在宮人分發途中就被人悄悄給調包了的?內務府的人就是故意送錯至綏福殿,就是為了栽贓嫁禍,也未可知,不是嗎?”
趙貴人眼皮一跳。
見識到了沈令儀的厲害。
明明處處對她不利,她卻能快速扭轉局面!
方才自己一提簪身設計,王貴人立馬就提了寧嬪的表姐,在陛下眼里,可不就成了一唱一和的同伙?
但她在娘家時早就斗出了強大的心理素質,被點名,還能裝得一副“深有同感”的樣子:“寧嬪娘娘說得十分有道理,十有八九就是有人故意栽贓呢!”
就在這時。
帶著人去搜宮的元祿匆匆折回。
手里端著托盤。
而托盤上,正是一支金牡丹發釵,與虞貴人宮里這支摔斷的,一模一樣!
帝王問話:“可是在翊坤宮找著的?”
王貴人垂眸,掩飾眼底的得意。
賤人永遠都不會知道,這支發釵是怎么進的翊坤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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