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如何?”
王不棄說完安排,眼巴巴瞧著胡大老爺。
胡大老爺咂摸著這番話——
說好吧,也不過是尋常安排;說不好吧,倒也看得出王不棄盡了心。
再想到系統所授、只在練武場試過的箭術,他隨意點點頭。
“就這么辦吧。”
“胡義!”
“老奴在!”
門外候著的胡大管家應聲閃進屋。
“先支五十兩銀子給王不棄。”
“總不好叫人貼錢待客。”
“明日你隨我同去。”
“咱倆正好松松筋骨!”
胡義笑著拱手:“老奴陪老爺走一遭。”
“小王,隨我取銀子去。”
說罷領著發愣的王不棄退下。
人剛走,胡大老爺便從椅子彈起,直奔后院演武場——得再練練那“基礎武學”。
狩獵非兒戲,深山老林里保不齊撞見什么。
系統給的武藝雖純熟,可身子骨還未習慣這等本事。若不練順手,進了林子怕要鬧笑話。
至于胡義?他倒不操心。這老管家早年既是書童又兼護衛,正經練過把式。即便如今也常活動筋骨。
未得系統前,胡大老爺在胡義手底下可討不著好。
胡大老爺正琢磨著胡義,忽然記起一樁要緊事來。
糟了!老朱匆忙把自己從蘇州召回應天,胡榮帶著兩位姨娘還在后頭呢。
這都過去五六天了,怎么還不見人影?
莫不是路上出了岔子?
胡大老爺心里咯噔一下,登時坐不住了。
他急匆匆往前院趕去。
恰逢胡義送走王不棄,剛定下明日會面的時辰地點。
”胡義,趕緊去錦衣衛打探打探!”
”胡榮護送我那兩位姨娘,還有一隊錦衣衛隨行,怎的至今未到?”
”我快馬加鞭先回也就罷了,他們走水路五六日也該到了!”
”錦衣衛那邊必有消息,你快去問個明白!”
事關親生兒子,胡義哪敢耽擱,當即沉著臉出門打探去了。
胡義去得急,回得更急。
只是回來時臉色甚是難看。
”怎么?莫非真出事了?”
胡大老爺瞧他這副模樣,心頭直打鼓。
錦衣衛護送,又是從蘇州這等太平地界出發,能出什么亂子?
胡義抬眼望向老爺。
”老爺,姨娘們明日就能到府。路上耽擱是因遇著水匪了!”
胡大老爺瞪圓了眼睛。
”什么?”
”水匪?”
”蘇州到應天的水路上還能有水匪?”
胡義滿臉苦澀。
”老奴剛聽聞時也是不信!”
”太平這些年,道上好漢早該金盆洗手了。”
”可姨娘們和犬子跟著錦衣衛,真真撞上了水匪!”
”若非錦衣衛機敏善戰,險些釀成大禍!”
胡大老爺眉頭擰成了疙瘩。
”荒唐!”
”這事兒十成里有九成不對勁!”
”別處鬧匪患也就罷了,蘇州至應天的水道?”
”這段水路每日官船往來如梭,哪來的水匪立足之地?”
”再說老爺我雖不在場,可錦衣衛難道沒調官船護送?”
胡義仍是搖頭苦笑。
“老爺不在,誰能調動官船?”
“橫豎府上銀錢充裕,本以為水路太平,胡榮那廝便租了條商船。”
“都怪老奴那不成器的兒子莽撞!”
胡大老爺一揮手。
“你我之間不必客套!”
“這事兒無論如何也怪不到胡榮頭上。”
“雇商船本無過錯!”
“老爺不在時動用官船反倒不妥。”
“如今只想知道這些水匪的來歷,錦衣衛可有交代?”
“既然人已落在他們手里,總該審出些眉目吧?”
胡義聞神色愈發古怪,直勾勾盯著自家老爺。
胡大老爺被瞧得渾身不自在,抬腳就踹,罵道:
“少跟老子打啞謎!”
“有屁快放!”
胡義挨了踢渾若無事,拍拍衣衫撓頭道:
“說來蹊蹺!”
“按錦衣衛審訊結果,那伙人竟是老爺的仇家!”
“早先在蘇州時就盯上您了,見您突然離開,這才轉而對姨娘們下手!”
胡大老爺聽罷目瞪口呆。
“你莫不是聽岔了?”
“仇人?”
“本老爺的仇人還能喘氣?”
“不早都趕盡殺絕了?”
這話倒是不假——
堂堂大明頂級權貴,素來睚眥必報的主兒,豈會容仇敵活在世上?
官場商海起沖突實屬平常,可真正結下死仇的,必定是沾過血的。
但凡這類人,胡大老爺定會送他們闔家團聚。
否則日后冒出個“復仇記”戲碼,豈非荒唐?
正因這些年除惡務盡的作風,此刻胡大老爺自己都犯嘀咕——
竟有漏網之魚來尋仇?
胡義連連頷首:
“老爺說得是!老奴也這般琢磨。”
“咱府上向來少結仇怨,縱有也是陳年舊事。”
“可當年明明料理得干干凈凈,雞犬不留!”
“偏生錦衣衛咬定是仇殺,又不說明白,這才叫人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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