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正宇不自然地抿緊雙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才隨俞氏往內院去。
待他們走遠,莫靈箏轉頭想說話,突然發現常柒不見了,“咦,人呢?啥時候跑的?”
“大小姐,你找誰?”李策好奇地問道。
“沒……”眼下的情況容不得莫靈箏追問常柒跑哪去了,她拔腿就往廳堂的方向跑。
去內院臥房是走另一條路,不經廳堂,所以莫靈箏才先將閆正宇和俞氏支開。
她急匆匆跑進廳堂,見黎牧和莫武博正抱頭哭泣,忙喊道,“爹,今天收拾不了我那假祖母了!七皇子來了,還帶來了太醫,說是皇上派來給你瞧病的。”
莫武博執起衣袖,先是為黎牧擦去臉上的淚痕,然后再擦自己臉上的,并對黎牧說道,“爹,七皇子來了,我們與俞氏的仇只能先緩一緩。您且放心,殺母奪子之仇,我與她不共戴天,定要她血債血償!”
“嗯。”黎牧哽咽點頭。
“爹,我跟七皇子說你去茅廁了,別的什么都沒說。不過七皇子對我不懷好意,你可當心些,別著了他的道。”莫靈箏忍不住提醒。
“爹知道他那人野心極重,爹自有辦法應對。”莫武博沉著臉點了點頭,然后將黎牧滿是皺紋的手交到她手上,認真交代她,“你祖父以后就住在主院里,你先帶你祖父去休息,缺什么就告訴周繼和李策,讓他們去置辦。”
本來他是打算今日清理門戶,與俞氏好好算賬,眼下七皇子不請自來,讓他不得不暫緩報仇。
畢竟外人不知內情,如若當著外人的面處置俞氏,只怕會被有心人大做文章……
……
莫武博在李策攙扶下回到臥房。
正與閆正宇說話的俞氏見他回來,忙上前關心,“武博,你沒事了?軍醫說你只剩一口氣的時候可真是嚇死娘了!謝天謝地,你能好起來真是太好了!”
莫武博雙目冰冷,別說對她殺母奪子的血海深仇,就憑俞氏今日在他病床前的表現,他對這個母親也是失望透頂!
他原本是裝病騙女兒現身,沒想到卻讓他看到了這一家子的虛偽和無情!
他都只剩一口氣了,這一家子沒人為他難過半分,還不顧他死活硬要過繼孩子給他!說白了,就是怕他突然咽氣,怕莫百威做不成他的嫡子,無法順理成章承繼他的功名和家業!
“武博,你怎么了?”看著他刀劍一般凌厲的眼神,俞氏莫名發怵。
莫武博緊抿著嘴,從她身側過去,然后走向桌邊的閆正宇。
“不知七皇子殿下駕到,有失遠迎,還請七皇子恕罪。”
“莫將軍免禮。”閆正宇起身扶他,以彰顯對他莫大的敬重,溫和的語更是充滿了關懷,“聽聞你病重,本皇子和父皇都甚是擔憂,特意帶著太醫前來給你瞧病。”
莫武博自責地道,“讓陛下和殿下擔憂了,是臣的不是。其實臣也不是得了什么大病,就是聽聞小女出事悲痛成疾,軍醫大驚小怪才誤傳了臣的病情。這不,小女回來了,臣心中郁結解開,病癥自然就消解了!”
“將軍沒事就好!你這次帶兵抵御金鑼國來犯,還讓他們簽下永不侵犯降書,父皇大悅,說要重賞你和三軍呢!”
“多謝陛下,為陛下分憂、護社稷安穩,是臣職責所在,臣定不負陛下重托。”莫武博朝皇宮的方向拱了拱手,謙虛地回道。
場面話說完了,閆正宇抿了抿薄唇,突然話鋒一轉,“方才本皇子瞧見了莫小姐,她無事本皇子也甚感欣慰。”說著話他抬眼看向門口,一副殷殷期盼的樣子。
莫武博瞇了瞇眼,“殿下對小女似乎很熟悉?”
閆正宇勾著唇道,“將軍不在京城時,本皇子與莫小姐見過幾面,我們……相談甚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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