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沒有去追。
因為,他的目標從來都不是這些雜魚。他緩緩地轉過身,看向了那個,還在與兩名狼衛纏斗的信使。
此刻的信使,早已是強弩之末。他的身上,布滿了深淺不一的傷口,握劍的手都在微微發抖。
他看著眼前這兩個沒有任何感情的“惡狼”,眼中終于露出了絕望。
“你們……到底是誰的人?”他嘶啞地問道。
陸風沒有回答,只是伸出手。
那個在半空中,早已被三方人馬爭奪了數次的鐵盒,此刻正穩穩地落在了他的掌心。
信使看著這一幕,慘笑一聲。他知道,自己今夜必死無疑。
他猛地仰起頭,發出了一聲不甘的怒吼,竟是主動地朝著一名狼衛的刀鋒上,撞了過去!
“噗嗤——!”
利刃入體,血濺三尺。
他竟是選擇了,用這種最決絕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是個漢子。”陸風難得地發出了一聲贊許,“只可惜,跟錯了主子。”
陸風看著那具緩緩倒下的尸體,眉頭微蹙。
他走上前,在那信使的身上仔細地摸索了片刻,最終,從他的內襯夾層里,找到了一枚小小的用蠟丸封好的令牌。
正是那塊,足以掀起滔天巨浪的狼衛令牌!
他緩緩地將其捏碎,看著那熟悉的狼頭圖騰,陸風那張冷峻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抹如釋重負。
他打開鐵盒,將里面那封,由大皇子親筆所寫的密信取出,又將沈琉璃早已備好的“假信”放入其中。做完這一切,他將鐵盒重新封好,交給了身旁的一名狼衛。
“按計劃行事。”他沉聲吩咐道,“將此物送到大徽去。”
“是!”
那名狼衛沒有半分猶豫,接過鐵盒,身影便悄無聲息地融入了夜色之中。
然而,就在陸風準備,帶著剩下的人手,返回都城的時候。
一名負責清理戰場的狼衛,忽然有了新的發現。
“統領!”他將一枚從黑衣殺手尸體上搜出的令牌,呈了上來,“您看這個!”
陸風接過令牌,只看了一眼,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那令牌,并非金鐵所制,而是用一種不知名的獸骨打磨而成,上面刻著一個極其古怪的圖騰。
那是一朵,盛開在佛光之中的……
黑色蓮花!
……
與此同時,乾國都城,尚書府。
沈琉璃正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的梧桐樹,靜靜地發著呆。
這已經是第六日了。
每日清晨,御藥房的“安神湯”都會準時送達。
她的“病情”,似乎也真的“好轉”了起來。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這風平浪靜的湖面下,正涌動著何等洶涌的暗流。
“小姐,您就別看了。”春桃將一件新做的狐裘,輕輕地披在了她的身上,小聲地勸道,“外面風大,小心著涼了。陸風將軍他們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我知道。”沈琉璃點了點頭,可心中的那份不安,卻怎么也揮之不去。
“哼,婦人之仁。”君北玄在她腦中,冷冷地說道,“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豈能寄希望于‘吉人天相’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本王當年出征,每一次都做好了馬革裹尸的準備。”
“王爺……”沈琉璃在心里,有氣無力地回敬了一句,“您是不是忘了,您現在已經‘馬革裹尸’過了,而且還是被人從背后捅的刀子。”
君北玄:“……”
他再一次,被這個女人給噎得,差點當場魂飛魄散。
就在這一人一鬼,在腦海里進行著日常互懟的時候。
晚晴居的院門,被輕輕地敲響了。
是忠叔。
他的臉上,帶著幾分壓抑不住的喜悅。
“小姐!”他快步走了進來,將一封用蜜蠟封好的信,呈了上來,“陸風將軍,有消息傳回了!”
沈琉璃的心,猛地一跳!
她顫抖著手,接過那封信,將其展開。
信上的內容很短,只有寥寥數語。
“任務已成,信使已除,令牌已獲。”
“另有發現,黑蓮為記,疑與安王有關。”
“三日之內,必歸。”
當沈琉璃看到“黑蓮為記,疑與安王有關”這幾個字時,她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