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怎么辦?”李裕身旁的幕僚,也慌了神。
“慌什么!”李裕強作鎮定,冷哼一聲,“不過是多一個送死的罷了!”
“去,派人下山,好好地跟三弟‘談一談’。”
一線天谷口,氣氛詭異到了極點。
三皇子李琰的車隊與沈琉璃的車隊遙遙相對,中間隔著一片空地,誰也沒有先動。而山谷內,那股若有若無的肅殺之氣,更是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就在此時,一隊人馬山上疾馳而下,為首的將領對著李琰一拱手。
“三殿下,我家殿下有請。”他高聲說道,“他說,今日設宴,本是為清剿叛黨。為免誤傷,還請殿下移步山頂,與靖親王一同觀戰品茶。”
而就在這三方人馬,在谷口對峙,氣氛最為詭異和緊張的時刻。
一直坐在馬車內,閉目養神的沈琉璃,猛地睜開了眼睛!
她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她透過車窗的縫隙,對著遠處,極其隱晦地打出了一個手勢。
——動手!
“殺——!”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山谷兩側的高地上,喊殺聲,瞬間響徹了云霄!
無數身著張府親兵服飾的士兵,如同猛虎下山,從早已挖好的壕溝中一躍而出!
然而,他們攻擊的目標,不是沈琉璃,也不是剛剛趕到的三皇子!
而是埋伏在他們身旁,那支由大皇子親自安插的死忠部隊!
“內訌”!
一場誰也無法預料的內訌,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提前爆發了!
山頂上,李裕和靖親王,看著山谷下那片,瞬間便陷入了混亂與火海的戰場,臉上的表情,都凝固了。
李裕是震驚與憤怒!
而靖親王那雙銳利的眼眸深處,則閃過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精光。
山谷兩側高地上響起的喊殺聲,如同一道驚雷,將“一線天”虛偽的平靜撕得粉碎。
埋伏在山谷中的大皇子私兵們,還沒等到獵物走進陷阱,便迎來了自己人的背刺!
無數身著同樣鎧甲的“同袍”,如同猛虎下山,從早已挖好的壕溝中一躍而出,手中的鋼刀毫不留情地砍向了身邊的“戰友”!
“瘋了!張將軍的人瘋了!”
“他們是叛徒!殺了他們!”
一瞬間,整個“一線天”山谷,便從一個精心布置的獵場,變成了一片血肉橫飛的修羅地獄。
刀劍碰撞的脆響、臨死前的慘叫、軍官們徒勞的嘶吼,交織在一起,徹底打破了這場皇家圍獵的虛偽面紗。
山頂上,李裕看著山谷下那片,瞬間便陷入了火海的戰場,臉上的表情化為了不敢置信的憤怒!
張啟年!
他竟然敢背叛我?!
而在他的身旁,靖親王只是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他知道,今天這場“戲”,怕是會比他想象中,還要精彩得多。
……
“小姐!打起來了!哎呀!那個人把那個人捅了!天哪!他們自己人怎么打自己人啊?!”
在沈琉璃的馬車內,春桃早已嚇得躲在了車窗下面,只敢露出一雙驚恐的眼睛,透過縫隙偷偷地觀察著外面的景象,然后用顫抖的聲音,進行著“實況轉播”。
“陣型散亂,指揮不當,簡直是一群烏合之眾。”
君北玄的聲音,在沈琉璃的腦海中,冷靜地響起,充滿了屬于戰神的專業點評。
“張啟年這批心腹,還算有點章法,知道先搶占高地,分割包圍。李裕養的那群飯桶,簡直不堪一擊,被人從側翼一沖,便立刻亂了陣腳,只知道各自為戰。”
他頓了頓,總結道:“這場仗若是本王來指揮,半個時辰之內,便能結束。”
“王爺,您就別說風涼話了。”沈琉璃在心里,緊張地回了一句,“您看,大皇子好像有新動作了!”
……
山頂上,大皇子李裕在經歷了最初的震驚與憤怒后,終于強行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被張啟年那個混蛋給背叛了。但他更知道,此刻他絕不能在靖親王這個老狐貍面前,露出半分失態!
他猛地站起身,眼中閃過了一抹狠戾。
“王叔稍待,”他對著靖親王,沉聲說道,“看來,叛黨的勢力,比我們預想中還要龐大,竟連張啟年都被他們策反了。不過無妨,一群烏合之眾而已,侄兒這就讓他們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雷霆之威!”
他說完,不再有任何猶豫,對著身后那片一直寂靜無聲的密林,猛地一揮手!
“來人!”
隨著他一聲令下,三百名身著黑色重甲,臉上戴著修羅面具,手持清一色仿大徽制式斬馬刀的精銳士兵,如同從地獄里走出來的幽靈軍團,悄無聲息地從密林中走了出來!
他們,才是李裕真正的底牌!一支從未上報過兵部,由從南疆百越之地重金招募的亡命之徒和流放悍匪,共同組成的修羅衛!
“去!”李裕指著山谷下的戰場,不帶任何感情地說道,“給孤平息叛亂!將所有叛軍就地格殺!”
隨即,他又將目光,投向了谷口處的兩列車隊,眼中閃過了毫不掩飾的殺意!
“看住那兩個人!”他對著修羅衛的頭領,下達了最后的命令,“他們是叛黨首領!給孤活捉!若有反抗……”
“——格殺勿論!-->>”
他要將計就計,趁著這片混亂,將沈琉璃和那個礙眼的三弟李琰,一同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抹去!
靖親王看著那支,裝備精良、殺氣騰騰的修羅衛,雙眼不易察覺地睜大了幾分,但依舊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