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聲令人心頭發悶、如同重物擊打沙袋的鈍響!章旭輝臉上的獰笑瞬間被難以置信的劇痛取代,雙眼因劇痛而暴凸,眼球幾乎要脫出眼眶,龐大的身軀如同被一頭狂奔的巨犀正面撞上,發出一聲凄厲短促的慘嚎,整個人離地飛起,像一只被丟棄的破麻袋般橫著摔出數丈之遠,重重砸在擂臺邊緣的木樁上,發出一聲悶響,又彈落在地,濺起大片嗆人的塵土,木屑紛飛如雨。他手中的鐵劍“哐當”一聲脫手飛出,落在遠處,兀自嗡鳴不止,在地上跳動震顫,劍尖劃出一道刺耳的長痕。
塵土彌漫中,章旭輝蜷縮在地,身體弓成蝦米狀,口中不斷涌出鮮血和破碎的呻吟,掙扎著卻無法起身,每一次抽搐都帶出更多的血沫。全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風聲呼嘯而過,卷動塵埃。整個比試場,死寂一片,落針可聞。所有的私語、驚呼、乃至那些嫉妒的謾罵,都在這一刻被徹底掐斷、凍結,只剩下彌漫的塵土和那柄在死寂中兀自嗡鳴震顫的鐵劍,以及擂臺上那個單膝跪地的身影。
唯有段楚寒拄著那柄血跡斑斑、劍身猶自嗡鳴震顫的鐵劍,單膝跪在碎裂狼藉的青石上,劇烈地喘息著,胸膛劇烈起伏如同破舊的風箱。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全身撕裂般的痛楚,汗水混著尚未凝固的血水浸透了他單薄的衣衫,緊貼在精瘦卻布滿新舊交錯傷痕的脊背上,清晰地勾勒出嶙峋凸起的骨節輪廓,血水順著衣角滴落,在腳下匯成小小的血洼。但他依然挺直了那仿佛永遠不會折斷的脊梁,如同插在廢墟中的一桿不屈戰旗,緩緩地、艱難地抬起頭,目光越過彌漫的煙塵,冰冷如刀鋒般掃過臺下那一張張凝固著震驚、錯愕、乃至深深刻入骨髓的恐懼的面孔。那些曾經寫滿輕蔑和嘲笑的臉龐,此刻只剩下僵硬和難以置信的空白。
執劍童子?笑話?
他的劍,剛剛讓一個金光殿高高在上的黃階弟子,像條死狗一樣狼狽不堪地飛了出去,徹底砸碎了那層可笑的優越。
那劍尖上凝聚、滴落的血珠,在死寂無聲的擂臺上砸開,發出沉悶而清晰的一聲聲回響,咚…咚…如同沉重的心跳,又仿佛敲響了一記無聲的喪鐘,冰冷地宣告著某些腐朽規則與輕視傲慢的終結,在這片死寂的場地上回蕩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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