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些，他閉眼調息。

火種在丹田內緩緩旋轉，戰意真核如針尖大小，卻比先前凝實一分。每一次生死搏殺，哪怕只是短暫交鋒，都會讓這縷戰意沉淀一絲。

他感知到，火種深處，那縷遠古戰神殘念似乎輕微震動了一下，如同沉睡之人翻了個身。

右臂虎紋熱度漸退，隱入皮膚。

他未察覺，殘劍劍身裂痕中，一抹銀光一閃而逝——與幼童頸側月牙胎記同色。

風雪漸小，廟外雪地三具尸體已被新雪薄覆。

楚寒呼吸平穩，火種進入休眠前的最后波動，掃過四周。他確認無其他殺機潛伏，才真正放松警惕。

就在此時，幼童忽然輕咳一聲，手指微微抽動。

楚寒睜眼，火種微顫。

孩子緩緩睜開眼，瞳孔初顯渙散，隨后聚焦，落在楚寒臉上。他張了張嘴，聲音微弱：“你救我？”

楚寒未答，只將火堆旁半塊干餅遞過去。

孩子接過，小口啃咬，體溫已恢復大半。他忽然抬頭：“外面有人死了？”

楚寒點頭。

“他們為什么殺你？”

“有人出錢。”

“你得罪了大人物？”

“我沒得罪，我只是活著。”

孩子怔住，咀嚼的動作停了下來。

片刻后，他低聲說：“我爹說，活著的人，總會擋住別人要走的路。”

楚寒看了他一眼，火種在丹田內輕輕一跳。

這孩子，不簡單。

他正欲開口，孩子忽然抬手，指向廟門：“那是什么？”

楚寒轉頭。

廟門外，雪地上一道淺痕延伸至遠處，像是有人拖著重物離開。痕跡很淡，若非雪剛停，幾乎無法察覺。

他起身，握劍走出。

痕跡指向北坡密林，途中經過一處斷崖邊緣。崖下是深谷，常年積雪不化。

楚寒蹲下，指尖觸地。雪下有微弱真元殘留，極淡，但確有第三股氣息曾在此停留——不是殺手，也不是孩子。

他站起身，望向密林。

火種未預警，右臂虎紋也無反應。但這道痕跡，分明是有人刻意留下。

他回頭看向廟內孩子，對方正抱著殘破供桌邊緣，眼神清澈，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

楚寒重新走回廟中，殘劍插入地面，劍柄輕顫。

孩子盯著劍身裂痕，忽然問：“這把劍以前殺過很多人嗎？”

楚寒沉默。

殘劍忽然發出一聲極輕的嗡鳴，裂痕中血紋一閃，右臂虎紋同步發燙。

他低頭，掌心戰意真核無端凝聚，火種旋轉加快。

不是殺機，也不是預警。

而是一種牽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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