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藤一郎對于大長老也不好過分責備,只是陰沉著臉。
“大長老,一個能短時間內滅了本門三個中層弟子的人,你將如何應對?”
瀑流端稍一思索:“門主,老夫今年八十八歲,在本門修行七十三年余,在師父的指點下,得窺天機,難道還需擔心一個中原門派的中層弟子?”
門主近藤一郎心里清楚,眼前這三個長老,加上自己,在本門修行都超過了六十年。
得窺天機,說得好聽,其實還是差了一層窗戶紙。
天機不可泄露,哪里是那么好看清楚的。
如果能在有生之年,真正看清并把握了這一絲天機,就能浴火重生,更上層樓。
大長老攬下責任,自告奮勇,放棄了珍貴的修行時間,也算是對無理心門的一個交代。
到了他們這個層次,誰也不愿意被俗世的事務牽扯到精力,也許就在下一刻,醍醐灌頂了呢?
近藤一郎面無表情。
“大長老無需過于擔心俗世之事,耽誤了修行,便辜負了這一世的努力。”
“本門損失過重,在下難辭其咎,門主放心,一個小小的門派中層弟子,浪費不了多少時間。”
“如此就辛苦大長老一趟,也可向門派有個交代了。”
瀑流端不再說話,躬身垂頭。
屋子內一共四個老者,都是一個動作,躬身垂頭。
片刻后,他們的身影漸漸潰散消失。
昆崳山內,戒律長老舒琴,正心煩意亂地盤坐在靜室內。
自從她刺死了林豐后,回到門派中,將消息散布出去。
就想重新安靜下來,進入修行狀態。
可是,兒子舒風亭到現在都沒有一個準確的消息,人也不見回山。
兩個徒弟也消失得十分詭異。
此事已經過去了月余,卻仍然沒有一個人回到山上,跟她報告消息的。
這讓舒琴在昆崳山中,成了徹頭徹尾的孤家寡人。
本來在門派中還算勢力強勁的一派,有兒子有徒弟,再加上自己這個門派高層。
無論是在昆崳山,還是在整個中原門派之中,是誰也不敢惹的存在。
可眼下,雖然她仍然十分強勢,但是很清楚,一個耄耋老人,還未突破天機,能活幾年呢?
這從幾個同門師兄弟的眼神里,就能察覺得到,那種不經意的輕蔑。
也許是自己心理作用,是她舒琴亂了心思。
不只同門師兄弟,還有他們的弟子,其態度,也不如原來恭敬有加,竟然還敢背后指指點點。
舒琴真的靜不下心來,不管是真的不尊敬她,還是自己想多了,總之,她已經無法回到之前的狀態里。
這樣的日子,讓她越來越暴戾,門內弟子進入她三十丈范圍內,一律噤若寒蟬,不敢稍有異動。
曾經有兩個外門弟子,在院墻外不小心說笑了兩句,就被舒琴用手掌拍到了腦袋上,外表看上去啥事沒有,可里面已經被拍成了漿糊。
沒人敢待在她的周圍,所以,舒琴所在的靜室,真的是安靜,除了風吹花草樹木發出的聲音外,好像連個鳥叫都沒有。
周圍的安靜,越發讓舒琴心中煩躁,她也知道自己暴戾,可就是無法抑制情緒。
眼見連伺候自己的幾個小童都找不到了,吃個飯,喝個水,還得自己去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