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稿給我,我馬上走。”蘇清圓沒看他,目光落在筆記本上,指尖輕輕敲著桌面,“別浪費時間-->>。”
江哲的笑容僵了一下,從善如流地把筆記本推過來:“你先看看,是不是叔叔的手稿?我特意找了好久才保存完整的。”
蘇清圓翻開筆記本,快速往后翻。父親的字跡龍飛鳳舞,每一頁都有修改的痕跡,最后一頁果然夾著那張銀行卡。她悄悄把卡塞進手心握緊,合上書推回去:“東西我收到了,再見。”
“別急啊。”江哲連忙按住筆記本,身體前傾,語氣帶著刻意的溫柔,“清圓,我們真的不能好好聊聊嗎?就當給過去一個交代。你嫁給沈硯辭,是不是因為工作室的債務?你們其實是合約婚姻吧?”
他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眼睛死死盯著蘇清圓的臉,桌角的手機還在亮著。
蘇清圓心里冷笑,臉上卻揚起嘲諷的笑:“江哲,你是不是有病?”
江哲愣住了:“你說什么?”
“我說你有病。”蘇清圓靠在椅背上,抱起雙臂看著他,語氣平靜卻帶著鋒芒,“我結不結婚、和誰結婚,跟你有什么關系?合約婚姻?你是不是情小說看多了?”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他桌角的手機,意有所指地說:“還是說你希望這是合約婚姻?這樣就能自欺欺人,覺得我心里還有你?”
江哲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他沒想到她會這么直接,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他原本以為,只要逼問出“合約婚姻”的實錘,就能拿著錄音威脅沈硯辭,沒想到蘇清圓根本不上套。
“你別裝了!”他有些急了,聲音提高了幾分,“你要是真喜歡他,怎么會穿這么普通的衣服?他要是真喜歡你,怎么會讓你一個人來見我?蘇清圓,承認吧,你根本不幸福!”
“我幸不幸福,輪得到你評價?”蘇清圓站起身,拿起包就要走,“江哲,做人別太惡心。當初是你自己選了少奮斗三十年,現在又來裝深情,不覺得可笑嗎?”
“我可笑?”江哲猛地站起來,手機從桌角滑落到地上,屏幕摔得裂開,錄音界面赫然暴露在兩人面前。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從錢包里掏出一沓照片摔在桌上,“你自己看!這是大學時的你,眼里只有我!你說過要等我功成名就,和我一起完成叔叔的遺愿!現在你卻嫁給沈硯辭,你對得起我嗎?對得起叔叔嗎?”
照片上是大學時的合影,她穿著校服,扎著馬尾,笑得一臉青澀,旁邊的江哲摟著她的肩,看起來親密無間。
蘇清圓看著照片,心里像被針扎了一下,卻很快冷靜下來:“過去的事早就翻篇了。我爸的遺愿是讓我守好工作室,不是讓我守著一個背叛我的人。”
她拿起桌上的筆記本,轉身就走:“這些照片你留著吧,好歹證明你年輕時還有過真心。至于我,不奉陪了。”
“蘇清圓!”江哲在她身后怒吼,“你會后悔的!”
蘇清圓沒回頭,快步走出咖啡館。陽光刺眼,她卻覺得心里無比清明。剛才的冷靜和反擊,連她自己都覺得驚訝——或許是沈硯辭的維護給了她底氣,讓她終于敢直面這個藏在過去的陰影。
手機震動起來,是沈硯辭的電話。她接起,聲音帶著一絲輕松:“喂?”
“在哪?”沈硯辭的聲音帶著焦急,“陸律師說沒在工作室找到你。”
“我在大學附近的咖啡館,剛拿到我爸的手稿。”蘇清圓抬頭看了看天空,“我現在就回去。”
“站在原地別動,我馬上過去接你。”沈硯辭的聲音不容置疑,“不許自己走。”
“好。”蘇清圓笑著答應,心里暖暖的。
掛了電話,她低頭看著手里的筆記本,突然覺得那些困擾她的“合約”“真心”問題,好像沒那么重要了。至少現在,她知道有人會在她需要的時候,第一時間趕到她身邊。
沈硯辭的車停在咖啡館門口時,蘇清圓正站在樹蔭下等他。陽光透過樹葉灑在她身上,她手里抱著筆記本,嘴角帶著淺淺的笑,看起來比早上放松了許多。
沈硯辭下車時,腳步有些急。看到她沒事,緊繃的神經才放松下來,語氣卻帶著點責備:“不是讓你在家等著嗎?為什么不聽話?”
“我想自己解決。”蘇清圓抬頭看他,眼睛亮晶晶的,“而且我做到了,我沒被他騙,還拿回了手稿。”
沈硯辭看著她驕傲的樣子,像只打贏了架的小刺猬,心里突然軟得一塌糊涂。他伸出手,想像早上那樣揉她的頭發,卻在半空中停住,轉而接過她手里的筆記本:“走吧,回家。”
蘇清圓點點頭,跟在他身后上車。車廂里很安靜,她看著窗外飛逝的街景,突然開口:“沈硯辭,剛才江哲問我們是不是合約婚姻。”
沈硯辭握著方向盤的手頓了一下:“你怎么說?”
“我說他有病。”蘇清圓笑了起來,眼睛彎成了月牙,“我說我結婚關他什么事,他是不是情小說看多了。”
沈硯辭側頭看她,陽光落在她臉上,她的笑容干凈又明亮。他的心跳漏了一拍,嘴角忍不住上揚:“嗯,回答得很有水平,比你的劇本臺詞利落。”
“那是!”蘇清圓得意地揚起下巴,心里卻甜絲絲的。
她偷偷看他,發現沈硯辭也在看她,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又像觸電般移開。車廂里的氣氛突然變得曖昧起來,只有窗外的陽光知道,兩顆心正在慢慢靠近。
而咖啡館里,江哲看著摔碎的手機和散落的照片,臉色陰鷙得可怕。他拿出備用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聲音冷得像冰:“計劃失敗了。給我查沈硯辭和蘇清圓的所有行程,我就不信抓不到他們的把柄!”
這場戰爭,才剛剛開始。但這一次,蘇清圓不再是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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