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哲從咖啡館狼狽回家時,豪宅客廳里正一片“祥和”。
他母親劉翠花正端著一碗燉得濃稠的燕窩,小心翼翼地送到沙發上的女人面前,臉上堆著諂媚的笑:“阿瑤啊,快趁熱喝,這是我特意讓張媽給你燉的,補身子。”
被稱作“阿瑤”的女人——林瑤,林氏集團的董事長,正低頭逗著懷里的三歲兒子,聞只是淡淡“嗯”了一聲,連眼皮都沒抬。她穿著一身香奈兒套裝,手腕上的翡翠手鐲價值不菲,比江哲小九歲的年紀,卻比他沉穩十倍,周身的氣場壓得整個客廳都靜悄悄的。
江哲換鞋的動靜驚動了她們。劉翠花回頭看到兒子,臉色瞬間沉了沉,卻在看到林瑤的眼神后,立刻換上笑臉:“阿哲回來啦?今天談生意順利嗎?”
“不順利。”江哲扯掉領帶,語氣煩躁地坐在單人沙發上,“媽,你能不能別總像個傭人似的伺候她?她是你兒媳,不是你主子!”
“你懂個屁!”劉翠花壓低聲音罵了一句,又連忙看向林瑤,堆起笑,“阿瑤你別生氣,這孩子被我慣壞了。女大三抱金磚,你比他大九歲,咱家這是抱了三塊金磚!要不是你,咱們能住上這豪宅?你妹妹能讀貴族學校?”
林瑤終于抬眼看了江哲一下,語氣平淡:“今天去見蘇清圓了?”
江哲心里一驚:“你怎么知道?”
“我的人看到了。”林瑤放下孩子,接過劉翠花遞來的濕巾擦手,“沒拿到合約婚姻的證據?”
“她嘴太硬,沒套出來。”江哲咬牙,“不過我查到她工作室的版權審批還在咱們手里,沈硯辭那部《權臣心》想順利拍完,遲早要求到我。”
“沒用的東西。”林瑤冷笑一聲,“沈硯辭是什么人?他的團隊比你精明十倍。你那點手段,在他眼里就是小孩子過家家。”
她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花園:“我讓市場部聯系沈硯辭的工作室,想讓他代咱們的‘瑤姿貴婦膏’,剛才收到回復,被拒了。”
“拒了?”江哲猛地站起來,“他憑什么拒?咱們‘瑤姿’是貴婦圈的爆款,多少明星求著代!”
“憑他是沈硯辭。”林瑤轉過身,眼神銳利地看著他,“頂流有頂流的傲氣。他團隊說,‘瑤姿’的定位和他不符,還暗示不想和‘品行有問題’的合作方扯上關系。”
最后一句話像巴掌扇在江哲臉上。他知道,沈硯辭指的是他騷擾蘇清圓的事。
同一時間,沈硯辭的公寓里。
蘇清圓正蹲在客廳整理劇本,膝蓋不小心撞到了茶幾腿,疼得她“嘶”了一聲,手里的劇本散落一地。
“怎么了?”沈硯辭從書房出來,看到她捂著膝蓋皺眉的樣子,快步走過來。
“沒事,就是撞了一下。”蘇清圓搖搖頭,正要彎腰撿劇本,手指卻先一步碰到了散落的紙張——和沈硯辭伸過來撿劇本的手,輕輕碰在了一起。
指尖相觸的瞬間,像有微弱的電流竄過。蘇清圓的手指纖細微涼,沈硯辭的指腹帶著薄繭,溫熱干燥。兩人都頓了一下,蘇清圓像被燙到一樣,飛快地縮回手,臉頰瞬間泛起淡淡的紅暈。
“我自己撿就好。”她低下頭,頭發遮住了泛紅的耳根,手指慌亂地去夠離自己最近的劇本。
沈硯辭看著她緊繃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沒再伸手,只是站在旁邊看著她撿。等她把劇本抱在懷里要起身時,卻因為蹲太久腿麻,身體一歪,差點摔倒。
“小心!”沈硯辭下意識地伸手,想去扶她的胳膊。
可他的手剛碰到她的衣袖,蘇清圓就像受驚的兔子一樣猛地側身躲開,連退兩步拉開距離,懷里的劇本都差點再次散落。她的臉頰紅得更厲害了,眼神里帶著明顯的慌亂,像在防備什么。
“我、我沒事!”她抱緊劇本,低著頭不敢看他,聲音細若蚊蚋,“不用扶謝謝。”
沈硯辭的手僵在半空,看著她明顯抗拒的樣子,心里有點好笑又有點無奈。碰一下手指沒事,可他一伸手想扶她,她就反應這么大?這“封建思想”的防備心,還真是嚴實。
“腿麻了?”他收回手,語氣放平緩,“站著別動,緩一緩。”
“嗯。”蘇清圓點點頭,背對著他站在原地,手指緊張地摳著劇本封面。剛才他的手碰到她衣袖時,她的心跳差點從嗓子眼里蹦出來——爸媽從小就教她“男女授受不親”,除了家人,不能隨便讓男生碰,更別說這種幾乎要摔倒時的攙扶了。
雖然知道他是好意,可身體就是下意識地抗拒。
沈硯辭看著她緊繃的肩膀,沒再靠近,只是轉身去廚房倒了杯溫水遞過來,刻意把水杯放在她能輕松拿到的茶幾上,沒再碰她:“喝點水?”
“謝謝。”蘇清圓接過水杯,指尖碰到杯壁的涼意,才稍微緩解了心里的慌亂。她偷偷抬眼,看到沈硯辭正低頭看著散落的幾張a4紙——是她寫廢的草稿,上面畫滿了修改的-->>紅線。
“這里的邏輯有問題。”沈硯辭拿起一張草稿,指著上面的臺詞,“男主明明想護著女主,卻用了最傷人的話,不符合人物動機。”
蘇清圓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忘了剛才的尷尬:“我是想體現他‘口是心非’,權謀戲里的男主不都這樣嗎?”
“口是心非不代表邏輯混亂。”沈硯辭走到沙發邊坐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過來,我們聊聊這段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