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姜書禾感覺自己的靈魂像是被一雙大手給死死拽住，用力將她從冰冷的深海中硬生生拽了出來。

她猛地從床上坐起身，捂著胸口，大口呼吸。

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凌晨四點半。

居然都這么晚了。

姜書禾努力調整呼吸節奏，胸膛的起伏逐漸趨于平緩。

她掀開被子走下床，隨手披了件外套在身上，當她走到陽臺，發現笑聲是從她隔壁傳過來的。

姜書禾：“......”

正好這時，樓上有位鄰居探出腦袋，對著樓下吼道：“大哥！高抬貴嘴！別嚎了！”

姜書禾快步出去敲方赫揚的門。

方赫揚開門后，驚訝道：“姜姜姐姐。”

“你小點聲。”姜書禾把食指豎在唇中間，低聲道，“這個公寓隔音不太好，你的聲音特別大。”

方赫揚也跟著姜書禾壓低嗓音：“我吵醒你了？”

“沒有，我還沒睡。”姜書禾道，“鄰居都要被你吵醒了。”

方赫揚突然道：“姜姜姐姐，我跟你說，我們今天拍的短視頻，點贊破十萬了！”

他一興奮，嗓門又不由自主地變大。

姜書禾用食指猛敲自己的嘴唇：“噓——噓——噓——”

“好好好。”方赫揚又壓低聲音，“快，你先進來，我給你看我們的后臺數據。”

“先不說這個，你這里有紙和筆嗎？”姜書禾舉起提在手里的一桶巧克力糖，“這個是我今天在超市買的糖，我們寫幾張道歉信，就說今天遇到喜事，不小心吵到大家，然后把糖和信一起貼在電梯上，是道歉，也是讓大家沾沾喜氣。”

“住在同一個公寓里，不說搞好關系，但我們之后要長期在這里拍攝，千萬不能一開始就給人留下壞印象。”

“要是有人追究起來，說我們半夜擾民，雖然只此一次，算不上大事，但硬要追究，這也是違法的罪名，被扒出短視頻賬號，那心血就白費了。”

“你不是要當大網紅嗎？大網紅不可以在履歷上留下污點。”

“趁著還沒人知道擾民的具體是誰，我們及時道歉，大家看到電梯里的糖果和道歉信，大部分人也不會再繼續追究，萬一以后被扒出來也說得過去。”

“這個隱患不能留。”

“還有，一定要現在去貼，這樣能保證最早起床的人也能看到。”

姜書禾語氣認真地解釋了許多。

方赫揚收起嬉皮笑臉，定定看了姜書禾幾秒。

“怎么了？”姜書禾問道，“你也沒有紙筆嗎？”

方赫揚收回思緒，勾唇笑了一下：“有，我去拿。”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