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郁瑾在頭痛欲裂中醒來。
陽光透過厚重的窗簾縫隙,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掙扎著坐起身。身邊的位置是空的,平整冰冷,顯然周津成早已離開。
她環顧四周,房間里只有她一個人。
宿醉帶來的眩暈和惡心感尚未完全消退,喉嚨干得發痛。
她掀開被子,雙腳落地時仍有些虛軟。正準備起身去倒水,目光瞥見了床頭柜上的一張便簽紙。
紙張是周津成常用的那種商務便簽,上面是他熟悉而凌厲的字跡,簡意賅:
“臨時去香港出差,三天后回,已安排保姆過來協助照顧小景。”
沒有多余的問候,也沒有提及昨晚她醉酒的事,一如既往的簡潔,帶著他特有的疏離和掌控感。
郁瑾捏著那張薄薄的紙片,指尖微微用力,紙張邊緣泛起細小的褶皺。
她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覺,有點空落,又似乎松了口氣,不用立刻面對他,也免去了解釋昨晚狼狽的尷尬。
她放下紙條,起身去浴室洗漱。用冷水拍打臉頰后,精神稍微清醒了一些。
剛換好家居服,就聽到了輕輕的敲門聲。
打開門,門外站著一位五十歲左右、面容和善、衣著干凈利落的陌生婦人。
她手里還提著一個看起來就很新鮮的菜籃子,見到郁瑾,立刻露出一個熱情又不失分寸的笑容。
“您就是夫人吧?您好您好,我是彩姨,周先生雇我來照顧您和小姐的。”
彩姨的聲音洪亮,帶著讓人舒服的暖意,“您剛醒還沒吃早飯吧?我去做,您愛吃什么?小姐愛吃什么?我這就去準備。”
這位彩姨與周家老宅那些透著精明和距離感的保姆不同,她身上有種樸實的
家常的親切感。郁瑾緊繃的神經稍微放松了些,她側身讓開:“進來吧。我沒什么特別要求,清淡點就好,小景喜歡吃蒸蛋和牛奶燕麥。”
“哎,好嘞,蒸蛋,牛奶燕麥,再配點小青菜和全麥面包,保證營養又健康!”
彩姨樂呵呵地應著,手腳麻利地換上自帶的拖鞋,徑直走向廚房,開始忙碌起來。
似乎對這里并不陌生,很快就找到了需要的廚具和食材。
過了一會兒,小景揉著眼睛,抱著她的小熊從兒童房出來了。
看到廚房里陌生的彩姨,她明顯愣了一下,有些怯生生地跑到郁瑾身邊,抱住她的腿,小聲問:“媽媽,那個阿姨是誰呀?”
郁瑾蹲下身,理了理女兒睡亂的小辮子:“這是彩姨,是爸爸請來幫忙照顧小景和媽媽的阿姨。”
小景還是有點怕生,躲在郁瑾身后,偷偷打量著在廚房里哼著歌忙碌的彩姨。
彩姨很快準備好了早餐,擺上餐桌。她笑著招呼小景:“小姐,來吃蒸蛋咯,彩姨蒸的蛋可滑可嫩了。”
食物的香氣和彩姨熱情的笑容似乎起了作用。
小景在郁瑾的鼓勵下,慢慢坐到餐桌旁。
彩姨很會哄孩子,一邊照顧小景吃飯,一邊跟她講些有趣的小故事,沒多大功夫,小景就看始對著彩姨笑了。
吃完早飯,郁瑾給雜志社主編打了個電話,以身體不適為由請了假,在家辦公。
她打開筆記本電腦,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開始處理積壓的新聞稿。
彩姨則利落地收拾了餐桌和廚房,然后陪著在客廳地毯上玩積木的小景。
郁瑾一邊敲打著鍵盤,一邊不時抬眼看向女兒。
小景似乎已經完全接受了彩姨,正舉著一塊紅色的積木,奶聲奶氣地要求:“彩姨,幫我拿那個高高的。”
彩姨笑瞇瞇地遞過去,還夸張地表揚:“小姐真聰明,搭的房子真漂亮。”
看著小景和彩姨相處融洽,郁瑾緊繃的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意。
這種平淡溫馨的家庭氛圍,是她曾經渴望了很久的。
就在這時,門鈴突兀地響了起來。
彩姨立刻站起身:“夫人,我去開門。”
郁瑾點了點頭,目光重新回到電腦屏幕上,以為是送快遞或者物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