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能感覺到,郁瑾的謹慎和警惕絲毫沒有因為她們的“善意”而減少。
這個女人,遠比她們想象的要難對付。
她似乎并不在意周家所能提供的物質享受,也對融入周家這個豪門缺乏興趣。
周津成處理完律所的事務,比平時稍早一些回到南山別墅。
他剛推開家門,就看到客廳里坐著的周母和周芷,眉頭瞬間蹙起,腳步也加快了幾分。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走到坐在單人沙發上的郁瑾面前,目光迅速在她臉上掃過,帶著不易察覺的審視,沉聲問道:“你沒事吧?”
他的身體微微側傾,以一種保護的姿態,隱隱將郁瑾擋在了自己身后。
這個動作做得自然卻堅定,仿佛面對的是什么洪水猛獸。
周母將兒子的反應盡收眼底,心里頓時冒起一股無名火,但臉上卻立刻堆起了更加殷切的笑容,搶先開口道:“津成,你回來啦,你看你這是什么表情,我們就是過來看看郁瑾和小景,走動走動。”
“怎么說我現在也是她的婆婆,關心一下不是應該的嗎,你怎么一副我們要吃了她的樣子。”
周芷也趕緊笑著附和,指了指放在茶幾上那幾個尚未被郁瑾收起的精美禮盒。
“是啊津成,媽跟我特意帶了禮物過來看望郁瑾,都是一家人,你怎么還這么見外。”
周津成沒有理會母親和姐姐的話,他的目光依舊落在郁瑾身上,帶著詢問,語氣放緩了一些,重復問道:“郁瑾,是這樣嗎?”
郁瑾抬起眼,對上他帶著關切和詢問的視線,輕輕點了點頭,聲音平靜:“嗯,伯母和周芷姐是來看望我的,還帶了禮物。”
得到郁瑾肯定的答復,周津成緊繃的下頜線條才稍微放松了些許。
但他并沒有完全放下警惕,他轉向母親和姐姐,語氣雖然不算嚴厲,卻帶著明確的界限感。
“下次如果想來,可以先跟我打個招呼,她一個人在家,恐怕沒辦法很好地招待客人。”
這話里的維護和疏遠意味十分明顯。
周母臉上的笑容差點掛不住,周芷的眼神也暗了暗。
“好好好,下次一定先跟你說。”周母強笑著站起身,“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郁瑾啊,那我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她又對周津成叮囑了一句,“津成,照顧好郁瑾。”
周芷也站起身,臉上維持著得體的微笑,跟著母親一起朝門口走去。
周津成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沒有多余的話,也沒有起身相送的意思。
郁瑾則依循基本的禮節,站起身,將兩人送到了門口,看著她們上了停在院子里的車。
車門一關上,隔絕了別墅內的視線,周母臉上那勉強維持的笑容瞬間垮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陰郁和不悅。
“你看看,你看看他那個樣子。”
周母忍不住對著女兒抱怨,聲音里充滿了憋屈。
“我是他親媽,現在倒好,為了那么個女人,防我跟防賊一樣,好像我會把她怎么樣似的。”
周芷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冷笑著接話:“媽,您現在看清了吧,這郁瑾手段可真是不一般。表面上看著不聲不響,客客氣氣,實際上把津成拿捏得死死的,我看津成現在滿心滿眼都是她,哪里還有我們這些家人的位置。”
“可不是嗎,”周母越想越氣,“我們好心好意來看她,帶了那么多貴重禮物,說了那么多貼心話,請她回老宅,給她配傭人司機,她倒好,一句習慣了不辛苦就把我們打發了,裝得一副清心寡欲、與世無爭的樣子給誰看,我看她就是欲擒故縱,手段高明著呢。”
周芷眼神里閃過一絲嫉恨和鄙夷。
“她當然要裝清高了,不然怎么顯得她特別,怎么牢牢抓住津成的心?她越是這樣不冷不熱,津成恐怕越是覺得她好,覺得她跟那些沖著周家錢來的女人不一樣,哼,真是好算計。”
周母重重地嘆了口氣,揉著發脹的太陽穴:“我現在是真后悔,當初怎么就唉。要是早知道津成會被這樣的女人迷住,我還不如讓周津成跟褚家”
她后面的話沒有說出口,但周芷明白母親的意思。
她看著前方道路的眼神也更加冰冷。
“媽,您別著急,她現在得意,不過是仗著津成護著她,等盛黎把孩子生下來,那才是我們周家名正順的孫子,到時候,孰輕孰重,津成自然會掂量,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和一個帶著拖油瓶的孩子,怎么比得上我們周家自己的血脈?”
周母聞,心情似乎稍微好了一點,但眉宇間的憂慮并未散去。
“希望如此吧。我就是擔心,津成他現在被迷了心竅,到時候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認……”
“他敢!”周芷語氣陡然轉厲,“有爸在,還有周家這么多長輩在,絕對不會允許他胡來,那個孩子,必須認祖歸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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