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一片混亂,警察們正在迅速控制局面,清理現場,醫護人員也抬著擔架沖了過來。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警服、扎著利落馬尾辮的女警快步跑了過來,她的目光焦急地在人群中搜尋,最終定格在裴相山身上。
“裴相山,你怎么樣?”
杜怡眉跑到裴相山面前,語氣急促,上下打量著他。
當她看到裴相山嘴角的血跡,以及手臂、衣服上在剛才打斗中沾染的灰塵和零星血跡時,她的眉頭緊緊皺起,臉上寫滿了心疼和擔憂。
她的視線隨即掃到了站在不遠處的郁瑾,以及正站在郁瑾身邊、臉上帶著血痕的周津成。
看到郁瑾,杜怡眉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氣涌上心頭。
在她看來,如果不是郁瑾突然出現,打亂了裴相山的臥底計劃,裴相山根本不需要經歷剛才那么危險的搏斗,更不會受傷。
以裴相山的能力,他本可以更順利地取得信任,更安全地完成任務。
這股怒氣讓她下意識地上前一步,似乎想要走向郁瑾。
裴相山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意圖,在她邁出步子的瞬間,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他的力道不小,帶著不容置疑的阻止。
“你想做什么?”
裴相山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警告。
杜怡眉被他抓住,掙扎了一下,沒掙脫。
她抬起頭,看著裴相山緊皺的眉頭和帶著警告的眼神,心里的委屈和怒氣更盛,但她強行壓了下去,語氣生硬地說:“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是很久沒見到她了,打算過去跟她說幾句話而已,怎么,這也不行嗎?”
裴相山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幾秒,似乎在判斷她話里的真實性。
最終,他緩緩松開了手,但眼神里的警告意味并未散去。
杜怡眉活動了一下被捏疼的手腕,深吸一口氣,轉身朝著郁瑾和周津成走去。
郁瑾看到杜怡眉走過來,心里微微一緊。
很久沒見了,上次見面還是在幾個月前。
杜怡眉在郁瑾面前站定,目光先是在郁瑾脖子已經簡單包扎過的傷口上掃過,然后落在她臉上,扯出一個不算真誠的笑容:“好久不見。”
“怡眉,我”
郁瑾點了點頭,語氣親切,想要說什么。
杜怡眉看向郁瑾,語氣聽起來像是隨口一問:“小景最近還好嗎?”
郁瑾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旁邊的周津成。
周津成臉上沒什么表情,似乎對杜怡眉提到小景并不意外,只是安靜地站著,用紙巾擦拭著臉上的血跡。
“她很好。”郁瑾回答得很快,語氣盡量保持平靜。
杜怡眉笑了笑,那笑容里帶著一絲郁瑾看不懂的復雜情緒,她慢悠悠地說:“也是,她現在有爸爸,有媽媽,一家人在一起,應該是很開心的。”
這話聽起來像是普通的感慨,但郁瑾卻聽得心驚肉跳。
杜怡眉是知道內情的少數人之一,她知道小景是周津成的親生女兒,她在這個時候,當著周津成的面提起這個,是什么意思?
郁瑾生怕杜怡眉下一句就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她立刻轉頭對周津成說道:“這里沒什么事了,我們先走吧。”
她的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
周津成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杜怡眉,點了點頭:“好。”
郁瑾這才松了口氣,又對杜怡眉說道:“杜警官,裴隊長受了傷,麻煩你多照顧他。”
她這話是真心實意的,畢竟裴相山是為了保護她才卷入更危險的境地。
杜怡眉看著郁瑾臉上那毫不掩飾的對裴相山的關心,心里那股無名火又冒了起來,但她臉上卻笑得更加得體:“這是自然,我和裴隊是同事,更是朋友,照顧他是應該的,不必擔心。”
她特意加重了朋友兩個字,目光若有深意地掃過郁瑾和周津成緊緊站在一起的樣子。
周津成不再停留,攬著郁瑾的肩膀,帶著她和小景,朝著停在不遠處的車走去。
杜怡眉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直到車子駛遠,她才收回目光,轉身快步走回裴相山身邊。
裴相山正拒絕了醫護人員用擔架抬他的建議,準備自己走上一旁的救護車進行簡單檢查和處理。
“我扶你。”杜怡眉上前,伸手想要攙扶他的胳膊。
裴相山擺了擺手,動作有些僵硬地避開了她的手,語氣平淡:“不用,一點小傷,沒斷骨頭,我自己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