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們能再找一點找到你就好了。”
他的肩膀微微顫抖著,這個總是風輕云淡、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男人,此刻卻因為巨大的心痛和愧疚而難以自持。
阮硯舟也走了過來,他什么也沒說,只是伸出寬厚的手掌,重重地按在阮糖的頭頂,揉了揉。
阮糖被兩個哥哥包圍著,他們溫暖的體溫和毫不掩飾的心疼像一張細密的網,將她層層包裹。
一直強撐著的、堅硬的外殼,在這一刻終于土崩瓦解。
她鼻尖一酸,滾燙的眼淚毫無預兆地洶涌而出,迅速浸濕了阮硯松肩頭的布料。
她沒有發出聲音,只是肩膀微微地顫抖著。
阮硯松感受到了肩頭的濕意,將她抱得更緊了些。
阮硯舟的手也始終沒有離開她的頭頂。
沒有人說話,無聲的安慰和沉重的悲傷在空氣中流淌。
過了許久,阮糖的情緒才慢慢平復下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從阮硯松懷里退出來,眼睛和鼻尖都紅紅的。
阮硯松拿出隨身的手帕,遞給她。
那是很柔軟的棉質手帕,帶著他身上特有的干凈氣息。
阮糖接過來,擦了擦臉。
阮硯舟看著她,深吸一口氣,語氣已經恢復了平時的冷靜,但那冷靜之下,是磐石般的決心,
“過去的事,我們無法改變。但從今以后,阮家就是你的后盾。
那些舊賬,我們會一筆一筆算清楚。”
他看向阮硯松,兄弟二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達成了某種默契。
“至于現在,”
阮硯舟繼續道,目光重新落在阮糖身上,
“你只需要做你想做的事,或者什么都不做。
天塌下來,有哥哥們頂著。”
阮硯松也點了點頭,目光溫柔而堅定,
“糖糖,我們是你的家人。”
家人。
阮糖看著眼前為她筑起堅固壁壘的哥哥們,心里某個冰冷了多年的角落,終于一點點地,被熨帖得溫暖起來。
她知道,前路或許依舊不會平坦,那些過去的陰影或許還會不時浮現。
但至少此刻,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阮硯松的手帕帶著清冽的松木香,阮糖仔細疊好,攥在手心,那點濕潤的暖意仿佛能透進皮膚里。
阮硯舟拿起茶幾上的平板,指尖快速滑動,調出一份商業報告和加密通訊記錄。
“宮廷的拍賣會,明面上的主辦方是歐洲一個古老家族,但背后有幾筆異常的資金流動,最終指向一個注冊在離岸的空白公司。”
他聲音沉穩,將平板轉向阮糖。
屏幕上顯示著復雜的資金流向圖和一個模糊的徽標——一條靜謐卻深不見底的暗色河流。
“我們追蹤這個‘暗河’代號很久了。
他們不像傳統意義上的殺手組織,更像一個盤根錯節、隱藏在合法商業外衣下的國際情報和資源掮客網絡。
手段高超,極其謹慎,很少留下痕跡。”
他的目光落在阮糖身上,帶著探究,但更多的是凝重,
“他們近期的活動頻率和資金流向有些異常,似乎在境內尋找什么。
糖糖,你當年……有沒有接觸過類似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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