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聲無法用任何語去形容的巨響在天地之間轟然炸開。

那一瞬間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聲音，也失去了顏色，所有人的眼中都只剩下一片刺目的純粹白光，仿佛整個宇宙都在這一刻回到了它最初的原點。

這片白光持續了多久？沒有人知道，或許只是一剎那，又或許是一個世紀。

當光芒終于緩緩散去，當人們的視力終于慢慢恢復，他們看到：天空之上那柄貫穿了天與地的巨大無比的誅仙古劍發出一聲充滿了不甘的哀鳴，然后那堅不可摧的古樸劍身之上出現了一道極其細微的幾乎無法察覺的裂痕。

而地面之上，那道由碧瑤的血肉與靈魂所化作的妖異血紅色屏障也消失了，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來就沒有出現過。

碧瑤也消失了。

那個總是穿著一身綠衣、笑起來像春日陽光般溫暖的少女，那個會蠻不講理地搶別人的包子吃、卻又會在全世界都與你為敵時毫不猶豫地擋在你身前的少女，她消失了。

只有那只金色的小巧合歡鈴從半空中掉落下來，“鐺”的一聲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卻又無比空洞的聲響，然后歸于永恒的死寂。

一切都結束了。

張小凡跪在地上，就那么呆呆地跪著，看著那只掉落在自己面前不遠處的金色鈴鐺。

他伸出手想去抓住那些正在空氣中緩緩消散的、屬于碧瑤的最后的光點，但他什么也抓不住。

他張開嘴想喊她的名字，但喉嚨卻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扼住，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的世界在這一刻安靜了，安靜到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心臟那正在一點一點破碎的聲音。

他就那么跪著，一動不動，像一尊失去了靈魂的石雕。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于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