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像一道無形的聚光燈，瞬間，將鬼厲籠罩。

整個誅仙世界，無數雙眼睛，都通過光幕，聚焦在了這個沉默的黑衣青年身上。

青云門，魔教，天音寺。

所有頂級的大佬，都在等待著他的回答。

所有人都知道，他的一個回答，或許，就將決定這頭實力深不可測的九尾天狐的立場。

而她的立場，又將在很大程度上，決定未來，整個正魔大戰的走向。

鬼厲，卻依舊沉默著。

他沒有去看小白那雙充滿了戲謔的眼睛。

他的目光，落在了遠處，那片剛剛被血雨染紅的，黑色的沼澤之上。

那里，空無一物。

仿佛之前那場慘烈的屠殺，從未發生過。

過了很久。

久到光幕前的觀眾，都開始有些不耐煩的時候。

他終于，開口了。

他沒有直接回答去或者不去。

他只是轉過頭，看著小白，反問了一句。

“你被關了三百年，現在出來了，最想做什么？”

他的聲音，很平淡，聽不出任何情緒。

這個問題，讓小白，愣了一下。

她似乎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之下，他會問出這樣一個，與眼前的局勢，毫不相干的問題。

最想做什么？

她歪著頭，那雙明亮的眼眸中，第一次，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三百年。

在那個暗無天日的玄火壇里，她想過很多事。

想過復仇，想過要將云易嵐那個偽君子，碎尸萬段。

想過要毀掉整個焚香谷，讓那些囚禁了她三百年的人，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但現在，當她真正重獲自由，當那個問題，被真正問出口的時候。

她發現，那些充滿了仇恨與毀滅的念頭，似乎，并沒有那么重要了。

她想了想。

然后，臉上，露出了一個有些向往的，無比輕松的笑容。

那笑容，讓她看起來，不再像一個威壓天下的絕世妖王。

更像一個，剛剛掙脫了牢籠，對外面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的，不諳世事的少女。

“最想做的？”

她開口，聲音里，是前所未有的，輕快與柔軟。

“大概是，走遍這個天下，吃遍所有的美食，看遍所有的美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