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紹寧心覺不妥,說:“我自己來……”
“嗯?”楚月嵐一個眼神過去,譚紹寧就不說話了,乖乖張嘴喝藥。
楚月嵐輕哼一聲說:“能讓我親手喂藥的,天底下可不超過二十個人。”
譚紹寧喝了一口藥,差點被嗆到,心想那還少嗎?
他茫然地看著楚月嵐,楚月嵐被他的表情逗樂了。
她是在開玩笑罷了,不過譚紹寧呆呆的表情可真好玩。
……
那日叛軍棄城而逃后,楚月嵐還幫忙找到了譚亦茹的尸體。
譚紹寧讓人將她先帶回越州安葬了,如此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
當時他想去殺隋聞遠,就沒想過自己還能活著出來,后來撿回一條命,這些日子養傷,心情也慢慢地緩過來了,想起自己還有一堆事要處理。
甄玉蘅來看他時,他便說:“因為這場謀反,萬壽節取消了,什么貢品也沒有了,你投的茶葉也不值錢了,不說這些,譚家也已成了逆賊,你跟我做的那幾樁生意都不成了。不過你不用擔心,譚家私底下還有許多產業,不會被牽涉,我會把你的錢改投到其他生意上,該賺錢還賺的。”
甄玉蘅聽他這樣說,心道他挺仗義的,傷還沒好全就替她安排這些事。
“那你將來有什么打算?”
譚紹寧坐在榻上,身上披著厚厚的披風,面色平淡地搖搖頭,“還沒想好。”
“我記得你姐姐說過,你們譚家明面上的商號是不能要了,但是私底下還有那么多家業,改頭換面不難,你何不把她留下的那些產業用心經營起來?”
“我倒是想。”譚紹寧嘆了口氣,“可是如今整個譚家牽涉謀逆大案,哪里那么容易擇干凈?”
甄玉蘅思索著說:“你姐姐勾結逆賊,這是洗不清的誅九族的大罪,你是她的親弟弟,肯定跑不掉,不過你不是潛入城內燒了叛軍物資嗎?這也算是一樁大功,興許能將功補過。”
“可是就算如此,估計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那倒也是。”甄玉蘅點點頭,眼珠子轉了一圈,“你跟公主說過這些嗎?”
譚紹寧臉色登時變得有些不自然,他捧著茶盞喝了一口茶,輕咳一聲說:“我和公主不熟。”
甄玉蘅扯了扯嘴角,沒有反駁他,而是說:“我的意思是,你跟公主商量商量,多討好討好她,到時候真要論罪,也好讓公主幫你求求情啊。”
討好公主……
這幾個字在譚紹寧心頭過了一趟,耳朵已經漸漸紅了。
“我和公主不是那樣的關系。”
甄玉蘅看著他一副嘴硬心虛的樣子,十分想笑,盡力忍住了,又提點他說:“別管你們現在是什么關系,公主是咱們能夠到的最有權勢最有面子的人了,你把她哄高興了,什么事她不能給你解決?總不至于骨頭那么硬,寧可去流放坐牢,也不肯低個頭吧?”
譚紹寧啞然,緊抿著唇,一副很糾結為難的樣子。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做,怎么討好公主。”
“那你想想公主喜歡什么啊。”
譚紹寧左思右想,不得其解,迷茫地看向甄玉蘅:“公主喜歡什么?”
甄玉蘅不語,端起茶盞喝茶,直直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