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如何就入了公主的眼,但是公主的眼里有過很多男人,他不值一提。
譚紹寧是個直接的人,不喜歡拐彎抹角,他看著楚月嵐語氣果斷地說:“公主,在下不愿離開江南,愿公主回京一路平安。”
“你不愿跟隨我,是有何顧慮?”楚月嵐就站在譚紹寧跟前,微微偏著臉盯著他瞧,“我會善待你的。”
云團兒翹著尾巴溜達進來,在譚紹寧腳邊停下,扒拉他的袍角,喵喵叫個不停。
譚紹寧看看腳邊的貓,又看看眼前的公主,渾身僵硬著動彈不得。
楚月嵐見他緊張得不停地眨眼睛,有些心軟,輕笑一聲將貓撈起來抱在了懷里。
譚紹寧稍松一口氣,后退一步,抬手作揖:“在下資質愚鈍,不過平庸之輩,不配跟在公主左右。”
一旁的侍女說:“能得公主青睞是莫大的榮幸,譚公子居然還推三阻四地擺架子,未免太不識相了。”
譚紹寧保持著彎腰的姿勢不動,“請公主恕罪。”
楚月嵐瞥了侍女一眼,輕斥道:“無禮。”
“罷了,不愿意去就不去,我又不會逼你。”
譚紹寧站直了身子,楚月嵐抱著貓,用下巴蹭蹭貓腦袋,嘆氣說:“不過你可真是讓本公主傷心啊,該怎么罰你呢?”
譚紹寧神情呆滯,楚月嵐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撲哧”一聲笑了,“逗你呢。”
……
動身回京的前一日晚上,馬知府又張羅著在公館辦了一場酒席,給謝從謹和公主送行。
如當初的接風宴一樣,城中的官員富商大賈都來了,甄玉蘅本不必來,但是她想正式地為謝從謹送行,所以托了知府夫人的關系,也到了場。
席上馬知府活躍著氣氛,領著那些官員富商給謝從謹敬酒。
甄玉蘅坐在不起眼的位置,心不在焉地喝幾口酒,時不時偷偷地看謝從謹幾眼。
卻不知她那小心又隱晦的眼神,都被旁邊的譚亦茹捕捉到,譚亦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極輕地嘆了一口氣。
宴席到中途時,觥籌交錯,笙歌鼎沸,楚月嵐正叫譚紹寧過去給她倒酒,謝從謹已經喝了好幾杯,說自己頭有些痛,先一步離席回去休息。
甄玉蘅以為他真的身子不舒服,猶豫一會兒,也悄摸摸地出去了。
她順著長廊一直走,一拐彎,見謝從謹背靠廊柱,曲腿站在那里。
屋檐下懸著的燈籠在他深邃的臉孔上打下一片柔和的光亮,他朝她看過來,“跟著我做什么?”
甄玉蘅走過去,“聽說你身子不舒服,想來看看。”
謝從謹輕笑一聲,“我沒事,隨便找的借口罷了。”
“哦。”甄玉蘅有些不知該說什么,有些呆地問他:“那你還要回去嗎?”
“你都出來了,我還回去做什么?”謝從謹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明日就要走了,不想把時間浪費在旁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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